被靈魂灼燒之刑折磨得神志不清的趙尋飛聽到這話,在地上蠕動掙紮着爬起,頂着滔天的痛苦顫聲忏悔:“我……有罪,我,玩弄感情……糟踐他人身體,傳播疾病……”
一旁的舒德聽到“傳播疾病”幾字,更是厭惡:“果然……”
“……求火主神,赦免我的罪孽!”
“赦——”
火主神的聲音再度響起後,趙尋飛終于得以從燒灼之苦中掙脫,他癱倒在地,大口喘息。
沒等衆人反應,第二根紅燭燃起,舒德臉色一變,驚聲:“那是我的蠟燭!”
黑暗褪去,衆人來到了明亮潔淨的階梯教室中。
舒德看到這個場景,懵了片刻,随後無奈扶額:“我知道我的罪孽是什麼了。”
孫三聽看着講台上的老師熟練檢查課桌分發試卷,了然:“期末考試?”
“丢人啊……”舒德啧啧搖頭,她按記憶找到了角落中考試的自己,那時的自己正在座位上緊張考試,越考臉色越差,最後直接嘴唇發白陷入呆滞。
“考個試而已,還能有什麼罪?”天定勝疑惑發問。
“作弊呗,還能有什麼。”恢複些精力的趙尋飛從地上爬起,試圖扳回一城,畢竟剛才舒德那樣嘲諷自己。
舒德臉上浮現尴尬,沒有應聲。
趙尋飛見舒德不說話,頓時氣焰更足,他走到正在考試的“舒德”旁邊,果然看見舒德開始偷偷看隔壁桌的答案。
隔壁桌考試的是一個長相陽光的男生,見舒德要看自己卷子也不反感,笑呵呵的把卷子放到桌沿,方便舒德偷瞄。
舒德臉一紅,匆匆看了幾眼,很快寫完了試卷。
圍觀的趙尋飛翻白眼:“我就說吧,連考試都要作弊,還大學生呢。”
尴尬的腳趾扣地的大學生舒德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沒複習,隻是我們教授太黑心,讓我們劃的重點居然全都不考!我複習了也沒用……”
同為大學生的孫三聽扶了扶眼睛,淡淡開口:“我一般不看重點,整本複習,所以從不挂科。”
舒德:……
天定勝點頭,贊同道:“勤勤懇懇學完整本書才是好學生。”
舒德無言,隻能反省:“是我太懶了,貪玩還不愛學習,我也遭了報應,那次就算作弊都還是挂科了。”
“抄了那男的試卷還能挂?”趙尋飛臉上滿是嘲笑。
說到這,舒德自己都很想笑:“他也挂了,他當時那麼自信給我抄,我以為穩了來着,結果成績一出,全班就他和我挂科。”
衆人:……
這時,周遭景色開始消褪,舒德擡頭一看,自己的紅燭居然就要燃完了,她頓時一慌:“怎麼辦?蠟燭熄滅了就要受刑罰?我隻要跪地忏悔就沒事了對吧!”
“沒錯。”孫三聽看着那漸漸熄滅的紅燭,若有所思:“看來每個人的紅燭燃燒時長都不一樣,應該跟自身罪孽輕重有關。”
話音剛落,舒德就嗷一身倒地,她臉色蒼白,疼得哭天搶地:“我錯了我不該作弊!求火主神,赦免我的罪孽!”
“赦——”
疼痛散去,舒德慢慢活了過來,她心有餘悸的搓搓自己完好無損的手臂,喃喃:“真燒啊,太疼了吧,雖然并沒有實質性傷害,但感覺疼也能把人疼死……”
下一根紅燭緊鑼密鼓的點燃,天定勝臉色驟變,這次是寫着他名字的紅燭。
環境再度轉換,衆人站在了簡潔寬敞的别墅中。
“祝你生日快樂~”
溫馨的樂聲響起,映入眼簾的是和諧的一大家子,一對中年夫婦還有兩個老人正圍着可愛的小女孩過生日,女孩閉眼許完願望後,呼一下吹滅蠟燭。
站在女孩左邊的老太太笑眯眯開口:“告訴奶奶,悅悅許了什麼願望呀?”
悅悅笑着大聲回答:“我要爸爸媽媽去看我的六一演出!”
站在女孩身後的中年男人一愣,随後寵溺道:“爸爸一定會去的。”
圍觀的衆人這才發現,那個中年男人,就是面容老了十幾歲的天定勝。
天定勝看到這一幕,不由有些怔愣,他不受控制上前幾步,想要抱住女兒,卻抱了個空。
虛無的身軀融不進美滿的一家人,他隻能失落喃喃:“悅悅……”
舒德看到這,有些疑惑:“這能有什麼罪?陪女兒過生日?”
天定勝沒有回答,即使女兒根本看不見自己,也呆呆站在她面前。
悅悅的生日很快過完,年紀稍大的爺爺奶奶先去睡覺了,眉眼間帶着疲憊的女人在把悅悅送入房間後,就沉着臉來到了穿着西裝的中年天定勝面前。
面對丈夫,她像是突然垮掉的河堤,沒了半分剛才的溫柔,瞪着眼睛質問:“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天定勝解開領結,給自己倒了杯酒,回答:“我沒有。”
“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你也過夠了,我們該放過彼此了。”
聽到這樣的回答,女人更是歇斯底裡:“放過!什麼叫放過!我做什麼了!我為這個家付出多少!你又知道什麼!”
“我陪你從大山爬到城市!我陪你從一無所有到榮華富貴!現在你說我們該放過彼此!”
天定勝放下酒杯,皺着眉回答女人:“我知道你累,但是你不能整天拿累來……要挾我,難道我付出的就比你少嗎?我打拼到現在,不是為了回來看你發瘋!”
“我發瘋?!”女人忍無可忍,上前推搡天定勝,他手上的酒杯一歪,紅酒瞬間浸染了西裝。
天定勝看着自己一身狼藉,頓時怒目圓睜。
“我當年就不該娶你!”
玻璃碎裂聲随着女人的哭聲響起,天定勝神情疲憊,獨自走出了别墅大門,沒回頭看一眼頹然坐倒的妻子。
沒一會,抱着玩具熊的悅悅從房間裡走出,她邊哭邊跑向女人:“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嗚嗚嗚……”
女人發絲淩亂,抱住女孩哭泣:“他不是不要你,他隻是不要我了……”
悅悅不理解媽媽說的話,隻能抽噎着強調:“爸爸不會的,他會實現悅悅的生日願望的,爸爸會和媽媽永遠在一起,會去看悅悅的六一演出……”
女人聽到這話,神情茫然了一瞬,随後逐漸失常。
她不顧滿地玻璃紮入手掌,緩緩撐起狼狽的自己,随後拉着悅悅走向開放式廚房。
她一邊步向死亡,一邊說出絕望:
“悅悅,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啊……”
看到這的天定勝,已然癱坐在地,他瘋狂搖頭,手腳并用的爬到妻子面前,試圖阻止這注定的慘劇:“我錯了我錯了求你不要!悅悅隻有六歲啊!她隻有六歲啊!你放過她!你殺我!你恨我就該殺我啊!”
女人聽不見丈夫遲來的忏悔,她穿過天定勝虛無的身軀,緩緩打開了煤氣開關。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