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隻要莊北和笛安坐進用餐區,不出半分鐘,四下必然空無一人,縱使普通玩家即使對兩人再好奇,也不敢湊到瘋名遠揚的笛安跟前開麥。
但今天的玩家似乎有些異常躁動,見到兩人進餐廳不僅沒有逃,還非常沒有眼力見的湊到兩人附近,雖不敢靠太近,但都豎起了耳朵,密切關注兩人動态。
對于這種轉變,裝表示——
【莊北,你真成大明星了。】
莊北寵辱不驚:【托你的福。】
裝尴尬一笑,這确實是托他的福,直播間的反響有些太好了。
現在的活中,還有誰不知莊北拆魇威名,莊北帶隊友無傷連過三個魇的絕唱四處流轉,謠言已從莊北抱上笛安這條不死的大腿,變成了笛安傍上莊北這個無敵的大佬了。
關于莊北過魇的細枝末節也被玩家挖掘,他們不僅挖出不少莊北前幾個魇的隊友,還将笛安和莊北這引人深思的關系傳得千奇百怪,已經到了獵奇的地步。
最開始的謠言是莊北是笛安造出來的外挂,因為那詭異的造物技能已經超出活的規則範疇,現在謠言已經演變成莊北是強占笛安的活中一霸,因為衆玩家深知,笛安也造不出那麼強悍的外挂。
聽着裝收集來的訊息,莊北隻能選擇沉默。
裝點評:【雖然有些偏離真相,但總體方向居然沒有問題,你确實是活中一霸。】
莊北謙虛:【你才是。】
坐在莊北對面的笛安則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有眼前人,他忽略周遭的注視,托着下巴,情誼綿綿的看莊北吃飯。
“你……”
沒等莊北問出聲,笛安就打斷:“喜歡你。”
莊北:……
見莊北無奈閉嘴,笛安忍不住失笑,他解釋:“你隻有一個币了,不能再問了。”
莊北埋頭吃飯,道:“我不習慣被人盯着。”能不能别盯着他吃飯了。
“習慣都要養出來的——”笛安笑得熠熠生輝,他看着莊北,真摯道:“我盯得多了,你就會習慣的。”
莊北無言以對。
明明笛安無論是氣質還是軀體都是反常的陰冷,但他望向莊北的眼神卻是異常的熾熱,莊北或許不是不習慣他人的注視,隻是不适應笛安執着熱切的眼神。
就好像,他的世界裡,隻剩下他了。
“其實,我的記性很差。”笛安忽地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莊北擡眸,看向笛安,等待他的下文。
“我的大腦經常解離又重構,很多記憶都沒辦法留存。”一次次的複生并不是沒有代價,笛安很多時候都在思考,自己都忘記了些什麼。
到後來,忘記的東西實在太多,笛安也懶得再糾結,他想,能被他輕而易舉忘記的,應該也沒那麼重要。
因為有一些記憶,是他無論死去多少次,都還清晰存在的,刻在靈魂裡的記憶。
“如果我要永遠記住你……”
笛安停頓,他開始觀察莊北臉上的每一處細節,肅穆卻又柔軟的臉頰,溫涼的綠眸,還有總是毫無弧度的嘴唇……
他要在心中反複描繪他,他要把莊北的一切都記進靈魂,他要哪怕自己被毀滅無數次,哪怕這個荒謬的世界分崩離析,他也還能記得。
笛安淡笑着,像是開玩笑般說完這句過于沉重的情話:
“……就得一直盯着你,直到把你藏進我的靈魂深處。”
莊北愣住。
如果我要永遠記住你,就得一直盯着你,直到把你藏進我的靈魂深處。
他寂靜的心緒被迫的,反複回響這句話。
莊北一向不懂拒絕,所以他選擇封閉自己從而逃避外界的訴求。
但笛安卻偏要像個瘋子般,闖入他荒蕪的精神世界,還非要将沉入苦海的他,強行擄走。
“謝謝。”
對于擄走他的瘋子,莊北卻隻能道謝。
畢竟過往數年,從未有人,想要永遠記住自己,也從未有人,這樣的瘋狂的……
喜歡自己。
聽到莊北的道謝,笛安并不意外,他反問:“我那麼冒昧,你居然還謝謝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看着笛安頭上的金色問号,莊北微愣,他覺得自己該好好回答這個問題,但是……
“我不知道。”
問号變綠,活币加一,莊北沒有撒謊。
這個聽上去很像渣男發言的回答,已經很讓笛安很滿意,他忍不住探身,越過餐桌,輕吻莊北的嘴角。
吻完,笛安捧着莊北的臉,輕聲開口:“你很有進步。”
“嗯。”
莊北也發現了,每次出魇,笛安都會問他類似的問題。
一遍遍的問自己喜不喜歡他。
他是在等自己表白?
“看上去不像是莊北強占笛安啊……笛安怎麼那麼像是倒貼呢?”一句幽幽的議論不知從哪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