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數值已完成10指标,直播間關閉,裝逼進度已達百分之七十五。】
“平票!”
趙尋飛吓得癱倒在地,失常喃喃:“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麼可能!他為什麼要投出平票!他要讓我們都死在這!”
舒德也吓呆了,她早聽過平票的後果是全員被滅!無論死人還是活人,都會被規則抹殺!
聽到莊北投出平票,孫三聽也是滿臉驚愕,他以為莊北會和笛安一樣投給天定勝,可莊北居然還是自投!
以為自己死定了的天定勝,呆了一瞬,随後開始狂笑:“哈哈哈哈哈……”
“都死,都燒死,也好,也好!”
天定勝不再掩飾眼中的癫狂,他踉跄向前,跑到火主神的神像下,高喊:“罪孽随靈魂化作灰燼,你我皆成神永世不滅!”
“我成神了啊!我早就成了啊!”
他跪倒在地,高舉雙手,癡狂喃喃:“火果然燒不死人,悅悅沒死,他們都沒死,他們都成神了,我也沒死,我跳進岩漿都沒死!我早就成神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我沒有罪!我的罪都燒沒了哈哈哈哈哈!都和我一起成神!一起成神!”
“沒人能成神。”
天定勝猝然回首,隻見莊北和笛安從側殿走出。
活在宣布完投票結果後也沒有消失,他依舊優雅的坐在高處,睥睨看着底下衆人,燈光幽幽,似在觀賞。
莊北雖然臉色慘白,但那雙淡綠眼眸卻是一如既往的明烨平和,他看了眼跪在神像前的天定勝,沒再開口。
“你!!!”
趙尋飛失去理智沖上前,他不顧一切朝莊北狂吼:“你憑什麼!憑什麼要我們都陪你死!”
看趙尋飛沖了過來,笛安側身擋到莊北面前,一腳把趙尋飛踹翻,他看着疼得說不出話來的趙尋飛,冷笑:“陪他死?你也配。”
莊北将還欲動手的笛安撥到身後,他走到蜷縮在地的趙尋飛面前,緩聲開口:“你不想死,卻想我死。”
趙尋飛一僵,随即擡首瞪着莊北咆哮:“你為什麼不能死?你本來就很想死不是嗎?你本來就該死!我們,他們,那麼多人都戰戰兢兢的活着,那麼多人恪守規則!隻為求一條生路,而你呢!”
“你把生命當什麼!你把這些規則又當什麼!我們拿命遵守的規則你視若無物,大家想死想活都得随你心意!你怎麼不該死!你最該死!”
對于趙尋飛的歇斯底裡,莊北并無起伏,他回道:“遵守規則就是尊重生命了?”
趙尋飛被問得一愣,隻能答:“不遵守規則,哪來的命……”
“可你隻尊重你自己的命,你并不在乎别人的命,尤其是我的命,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隻想把我的命拿捏在手,任你亵|玩。”
莊北綠眸低垂,那雙通透的眼似乎裝下了一切,他看着神情妒恨的趙尋飛,一字一句道:“規則之外,才是活路。”
規則之下,縱使是生,也無希望。
趙尋飛聽到這話,不由癱倒在地。
高處的活蔑視一切,面前的莊北平視萬物,兩道身影在他眼中交彙,逐漸扭曲成恐怖的幻影,他隻能倉皇搖頭,失魂低語:“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赢過他,這是活啊,這是規則啊……”
活支着頭,也看夠了鬧劇,緩緩擡手道:“行了,該送你們上路了。”
一聲響指後,魇中時間恢複流動。
幾人被即将到來的死亡吓得閉緊雙眼。
但,無事發生。
趙尋飛顫顫巍巍掀開眼皮,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莊北身上乍然洩露無盡藍光,将魇中一切事物都包裹其中。
除去六位玩家與活,所有的一切再度陷入停滞,包括那神台之上,紅光盡顯要制裁衆人的火主神。
這一幕實在精彩,活都不由起立撫掌,他語氣怪異:“已經能時停魇了?這确實讓我有些驚喜。”
莊北轉身,回道:“後面,還有更讓你驚喜的。”
地上的趙尋飛被反常一幕吓得失語,隻能像個傻子般茫然搖頭。
無論是他,還是其他人,活中所有的人,包括笛安都在活的規則下生存!而莊北!他能突破的活的規則!他敢與活争鋒相對!他到底是什麼人!他——
【距離時停結束還剩36秒,35秒,裝逼進度已達百分之百。】
被摧殘的信徒散落滿地,不可侵犯的火主神被藍色光芒扼住,在這暫停的世界中,隻剩六個在規則下求生的人,還有淩駕于神之上的活。
是暫停,也是自由。
而造出這份自由的,不是無上的活,而是,莊北。
活看着自己的規則崩塌,看着自己的客人被帶進規則外的世界,看着莊北,肆意碾碎他的規則。
莊北向裝發出指令:【裝,在時停結束前,創造出……
無相生。】
同時,莊北勾起嘴角,望向活,悄悄說出幾字——
驚喜嗎?
活的燈光陡然變暗。
裝無奈:【造戰艦就算了,造出道夜我也忍了,這次直接要我造神?】
【我該謝謝你,那麼看得起我。】
莊北話不多說,隻反問:【做不到?】
裝頓了一下,随後帶着笑意出聲:【我還,真能做到。】
【我說過,這是概念技能,隻要是你認知透徹的,我都能創造。】
【而你對“無相生”的了解可謂是——非常的透徹。】
莊北莞爾:【勞駕。】
神台之上,火主神即将恢複自由,但迎接祂的,不再是任其拿捏的信徒,而是另一個,承載了無數信仰的——神。
無相生。
莊北困于過往的罪孽,不得與自己和解時,嘗試信仰這個神。
那位傳度的大師告訴他——
“萬般皆是空,衆生本無罪。”
莊北望向神台之上。
瓷白身軀宛若新生,悲憫姿态卻不是來自神情,那潔白面龐幹淨得毫無瑕疵,包括表達喜怒思恐悲的五官也不存在。
“為什麼沒有臉?”
“無喜,無怒,無思,無恐,無悲。”
大師沉靜的似死水,他告訴莊北:“萬般皆是空,既是無妄,不必生相。”
“無相即生,為無相生。”
莊北站在神像前,并沒有跪下,他的腿像是被水泥澆築般,無法屈膝。
不知過了多久,他問:“我怎麼可能沒有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