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在陳起腿間的陳落說不出話,隻能搖頭。
微風飄蕩,明亮的薩樂姆小鎮似乎微暗了些許,但天空中依舊挂着兩顆恒星,地上的薩樂姆花依舊雪白透亮。
在聯邦群星,六點多這本該是落日的時間,但薩樂姆小鎮卻依舊亮如白晝,不見黃昏。
笛安站在遠處,看着一個個玩家被“不存在的人”帶走,眸色愈發深沉。
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轉頭對一旁發愣的莊北道:“别擔心太多,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
莊北看着遠處的父母,微微點頭,看那空洞的神情,不像是聽進去了笛安的話。
笛安歎了口氣,為喚醒莊北神遊天外的思緒,直接垂首吻住了莊北。
遠處的任霧一轉身,就措不及防看到這一幕,她當機立斷,迅速捂住了向華生的眼,可視力超群的向華生還是将兩人擁吻的畫面收入眼底。
他咬牙瞪眼,忍不住訓斥:“那小子!”
任霧摁住向華生的手,安撫:“年輕嘛,沒什麼的,我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不是?”
向華生冷哼。
考慮到遠處向華生的眼神太過兇惡,笛安沒多久就松了嘴,他目光綿綿,擡手抹了抹莊北微紅的嘴唇,輕聲詢問:“現在清醒一些了嗎?”
莊北垂着眼,隻道:“謝謝。”
笛安失笑:“這有什麼好謝……”
“笛安安!”
聲如洪鐘的呼喚打斷了笛安的情意綿綿,沒等他循聲看去,一個棍狀物體就從天而降,直直朝着笛安的頭砸去。
目睹這一幕的任霧驚叫着捂住了眼,不過幾秒過去,卻沒聽到笛安的慘叫。
笛安一隻手舉起,一隻手護住莊北,險險接住從天而降的拐杖,他心有餘悸的呢喃:“我怎麼感覺,我這是肌肉記憶呢……”
“笛安安!你在幹什麼!”
笛安話沒說完,又被那個洪亮的聲音打斷,這次他終于找到了聲音來源。
一個打扮精緻的老太太正邁着短小但迅速的步伐,利索朝笛安趕來,她邊走便喊:“你還要不要臉啦?”
老太太精緻辮起的雪白發絲上,還戴着一頂典雅的遮陽帽,她衣着考究,舉手投足間盡顯豪邁,卻又讓人覺得不失禮節。
她站定笛安面前,接着質問:“光天化日,強吻别人,你看你幹的是人事嗎?”
“我不是……”
沒等笛安說完,老太太對着他就是就是一伸手,他下意識就把手裡的拐杖還給這個不足自己腰高的小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拐杖後,對着笛安的長腿就是一棍。
“嗷!”
雖然傷害性不大,但笛安非常莫名其妙:“為什麼打我?你是誰啊?”
老太太收回拐杖,退後幾步,以便和高自己半身的笛安說話,她望着笛安,真誠反問:
“你老年癡呆比我還先得?”
“親奶奶都不認識了?”
連連的質問襲來,笛安一雙紅眸盡是茫然,沒等他回話,任霧就挽着向華生過來了。
“奶奶,孩子跟你鬧着玩呢。”
“就他最淘氣。”
奶奶還有些忿忿,她轉眸看向任霧,禮貌詢問:“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你們是……”
“我們是Zberin的爸媽。”任霧笑顔如花。
“好好好……”奶奶眼神慈祥,轉眸看向莊北,但有些困惑:“賊北零?乖孩子,你叫這個名字?”
莊北忙道:“您可以叫我莊北。”
任霧聽到這話不由一愣,沒等她詢問,莊北便主動跟任霧解釋:“我給自己取的華文名。”
任霧恍然點頭,溫柔給出肯定:“好聽的名字。”
向華生附和點頭:“嗯。”
一旁的笛安看了一眼沉默少語的向華生,突然明白,莊北的性格是像誰了。
“莊北啊,好孩子。”
奶奶看着莊北滿意點頭。
點完頭,她瞥了眼笛安,随後靠近莊北,小聲詢問:“我孫子是不是冒犯到你了?你要是生氣,可以打他一頓,奶奶幫你一起打……”
笛安無奈:“我都聽見了。”
莊北垂首,看着這個有些古靈精怪的小老太太,沉默片刻後解釋:“他沒有強迫我。”
任霧打圓場:“孩子們年輕,談個戀愛很正常。”
奶奶頗調皮的撇嘴,小聲逼逼:“我就怕這孫子不太正常。”
笛安:……
“咳……”
任霧被奶奶逗得險些繃不住笑,她看了眼天色,然後對奶奶道:“奶奶,我在家裡做了好吃的鮮花餅,去我家吃頓便飯吧。”
奶奶揣起手,有些可愛的瞪着眼:“這怎麼好意思……”
“笛安已經答應跟我們回去吃飯了,您不能讓笛安食言呀。”任霧笑着道。
奶奶聞言,毫不猶豫對着笛安又是一拐杖,“孫砸,你是真不要臉啊!”
笛安揉了揉自己快被打青的小腿,忍不住用委屈的眼神看向莊北:“她老是打我……”
奶奶見笛安那沒出息的模樣,更是氣急:“孫賊!你還會告狀!”
見奶奶發飙,笛安忙躲到了莊北身後。
莊北無奈扶住舉起拐杖的奶奶,溫聲提醒老人家:“小心。”
奶奶哼一聲,放下拐杖,然後看向任霧道:“讓你們見笑了。”
“不會……”
見時間差不多,向華生便召來了代步艦,急速飛來的代步艦順暢的停在薩樂姆花叢之上,接五人回家。
笛安雖對這個奶奶的存在還頗具懷疑,但還是非常懂禮貌的彎腰,扶着奶奶緩緩上艦。
奶奶不領情,還記着笛安不認她的仇,冷哼:“你好裝~”
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