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要給這後生的太子取前人的名兒,原來是這東陵王一直忌憚着自己。
符卿雲聽到此處,隻問他:“那王脈……”
謝鳳君答道:“大半在東陵王身上,隻有那麼一星半點兒在太子身上,将軍往後的路不大好走。”
與黎昀鬥便是與天鬥,人與天鬥,往後的路怎麼能好走?
符卿雲聞言,唇邊勾了一抹笑意,當即道:“一星半點兒也行成,事在人為,拼上一拼,說不定能當個東陵王呢。”
雖說生死有命,但符卿雲向來不怕天命,但凡他活着,就沒有全然順應天命的可能。
知天命而不安于天命。
如此人物,謝鳳君頭一回見。
·
符卿雲在漪瀾殿待了兩個時辰,出殿門時腦袋頂上的天都暗了。
回宮後正殿不見柳傾秋的身影,隻見幾個宮人布了晚膳在等他。
午後用了羊腿,人窩在漪瀾殿沒怎麼動彈,這會兒沒什麼胃口,符卿雲看着滿桌精緻的小菜,思量片刻後叫人把飯菜送去了偏殿。
柳傾秋瘦的過分,多吃些好。
宮裡的規矩多,太子賞了菜,便要過去謝恩。
柳傾秋看着進進出出的宮人,心下沒有謝恩的雀躍,隻覺得走過去得耗費不少的精力,勞累的很。
他思量了片刻,便派人去殿裡請太子過來一同用膳。
符卿雲得了消息,知道柳傾秋是不想過來,也不想應付,既然如此他也不去讨人嫌了。
“就說我睡了。”符卿雲對身側慕齡道。
慕齡會意,即刻回了偏殿過來的人。
不來正好。
柳傾秋得知這個消息,安心用了晚膳,沐浴更衣去了。
人剛泡進水裡,便聽見外頭幾個人慌慌張張的,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太子殿下暈倒了!”
當真是個病秧子。
東宮出了這麼大的事,若是不去看看,那次在雲霞殿便算是白跪了。
柳傾秋當即披了衣裳往正殿去。
東宮大的很,待柳傾秋過去時,已有太醫在為符卿雲診治了。
來診治的人,正是前些日子的張太醫。
此刻的符卿雲穿了件單薄的裡衣,被人安置在榻上,敞了衣襟施針。
柳傾秋站在不遠處低眉去看,在符卿雲的乳中穴,他見到了一枚細細的紅痣。
他看着看着,竟有幾分看癡了,不知不覺坐在榻邊。
“呀怎麼會有這麼個東西。”像是也發現了那那枚紅痣,慕齡即刻拿了帕子去擦。
柳傾秋靜靜看着慕齡擦拭的動作,沒有言語。
這枚紅痣他身上也有,不是天生的,是符卿雲死後才長在他身上的。
這東西怎麼這樣巧,還長在太子的身上。
柳傾秋略略蹙眉,回想起那日初入東宮時符卿雲說的話,一時隻覺得心下發緊。
若要知道太子是誰,柳傾秋心下有一萬個辦法,隻待人醒了。
“殿下什麼時候能醒?”慕齡見那紅痣擦不掉,便轉身去問那張太醫太醫。
符卿雲是沐浴的時候暈過去的,他要自己沐浴,不叫人進來,等人發現的時候,早不知暈過去多久了,實在叫人心焦。
慕齡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一時頗為後悔自己聽了太子的吩咐,沒有着人去看着。
“這,我看還是請謝使者來看看……”
這從黃泉邊兒上拉回來的人,張太醫不敢診治。
不多時,謝鳳君便入殿了。
一入殿見柳傾秋也在,便知定然是發生了大事。
“使者,救救我們殿下吧。”
慕齡急的很。
謝鳳君聞言,即刻入帳中查看,待仔細看過後,人才從帳子裡出來。
“可有法子?”慕齡去問。
謝鳳君沉默了片刻後,道:“有是有,隻是需要……”
“需要什麼?”柳傾秋見謝鳳君往自己身上看,便知道這裡頭要有自己的事了。
“你,親他一下吧。”
?
柳傾秋聞言,冷聲道:“你不如說叫我與他圓房。”
謝鳳君在開什麼玩笑。
“那自然更好。”謝鳳君神情嚴肅,倒叫柳傾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謝鳳君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簡單,雖解釋道:“奉君體質特殊,為殿下渡氣可養殿下的精魄。”
體質特殊,什麼體質,是他那幅殘廢身子嗎?
柳傾秋從前倒是聽過這麼個說法。
這世家貴族裡,有不少專門搜羅他這種殘廢身子做男寵的。說是他這樣的人,不過于剛烈,又不過于陰柔,本身便合陰陽之道,收入帳中,最能養男人的身子。
這些糟踐人的無稽之談,怎麼謝鳳君也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