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車裡空調太悶了，應慎之忍不住按下車窗。
淡淡地煙草随着風吹來，帶來了沈琮的視線。
男人側着臉，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帶着淡淡的冷漠。
但男人注意到煙霧飄遠，下意識掐了煙。
沈琮回到車上，将車窗關上。
他側目在後視鏡看了一眼應慎之。
應慎之輕聲喚道：“哥哥。”
男人似乎歎了口氣，自顧自地點火開車。
車子再次停下，應慎之如願等來了沈琮俯身抱他出去。
沈琮将他抱回家中，應慎之在這個過程中都埋在他的懷裡，還不可控制地嗅了嗅沈琮身上的味道。
被訓斥過後，才有些老實下來。
打開家門，撲面而來的暖氣讓兩人短暫地困頓片刻。
沈琮無聲地将應慎之放在沙發上，取出醫療箱查看少年的腳踝。
沈琮的手掌很熱，應慎之的腳踝冰涼。
應慎之特别喜歡沈琮碰他，碰哪裡都喜歡。
盡管沈琮上藥的手法已經很輕柔，但應慎之還是忍不住哼唧了兩聲。
少年看似倔強地緊咬着嘴唇，眼眶微微發紅地看着沈琮，那雙黑色瞳仁似乎藏了一對無形的銀鈎。
沈琮不去看他的眼神，簡單地給他按摩了一下，直到應慎之的腳踝有些微微發熱才松開。
等到男人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應慎之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用的力道不是很大，但足以留下沈琮。
沈琮停頓片刻，對上少年的視線。
應慎之的眼底透露出些許搖尾乞憐，看起來就像是朝着主人認錯求饒的小狗。
别生氣了，求你别生氣了。
那雙黑色瞳仁中滿是這樣的情緒，将他的眼尾都熏紅了。
應慎之聲音帶着哽咽：“哥哥，我錯了，原諒我吧。”
沈琮垂眸看着少年，聲音溫吞：“小知的道歉好像随口就能說出來，但卻從來不作數。”
應慎之立馬抓着沈琮的手臂，想要拉進兩人的距離。
他求饒：“哥哥，你别生我的氣。就算生氣，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你不要不理我……”
他的聲音有些急切。
應慎之的眼眶微紅，淚水在他眼眶中打轉，随時都要落下。
沈琮心頭也随之一軟。
應慎之的淚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手還死死地拽着沈琮。
沈琮輕聲歎了口氣，似乎是在感歎自己的心軟。
他伸手擦去應慎之眼角的淚，輕聲哄他：“小知，不哭。”
應慎之抽泣着嗯了一聲，“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
沈琮将他抱進懷中，少年蹭了蹭他的胸膛，帶着某種迫切。
“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
沈琮輕聲道：“明生已經告訴我了。事情可以繼續查，但必須要保證自身的安全。”
“小知，我不能忍受你出任何事，知道嗎？我沒法跟你父母交代。”
聽到後半段，應慎之有些煩躁起來。
他撅起嘴來：“哥哥，你這一切都是為了給我父母一個交代？”
沈琮有些無奈，揉了揉應慎之的腦袋。
少年倔強問道：“哥哥，你在乎我嗎？”
“小知，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沈琮說。
應慎之立馬擡起頭來，“不，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我隻在乎哥哥。”
沈琮搖了搖頭，“小知，我們不要這樣好嗎？”
應慎之瞪着他：“不要什麼，為什麼不要。”
“你是不要我這樣纏着你，還是根本不想要我！”
沈琮試圖安撫他，但又害怕一點動作都會刺激到眼前的少年。
應慎之帶着哭腔，攥着他的衣袖。
“哥哥，你别不要我，求你……”
他拉着沈琮的手，希望沈琮的目光能夠落在自己的身上。
：“哥哥，求你了，看看我吧……”
沈琮再次對上那雙濕潤的眼睛，那雙美麗的黑色瞳仁。
少年的唇瓣紅潤，輕齒：“哥哥，我喜歡你。”
沈琮道：“這隻是依戀。”
應慎之不理解，他哭聲道：“哥哥，依戀就不是喜歡嗎？”
沈琮沒有回答他。
應慎之哭了，他跌坐在沙發上，哭得很大聲。
少年一遍遍強調：“哥哥，我喜歡。”
“我喜歡，真的喜歡。”
“我是喜歡的，我喜歡哥哥……我真的……喜歡……”
他想要得到沈琮的回應。
可沈琮隻是輕柔地給他擦淚，低聲道：“小知，我們不這樣了好嗎？乖……”
應慎之搖頭，他攔腰抱住沈琮。
“哥哥，我想要你。”
“哥哥，你跟我試一試好嗎？”
少年的吐露心聲太過直白，沒有一絲美妙的修飾，和應有的羞恥。
他将沈琮拉下來，攥着男人衣襟的手有些顫抖。
他湊上去親吻他。
兩人冰涼的唇瓣貼在了一起。
應慎之不會親吻，隻能笨拙地去貼近，磋磨兩人的唇瓣。
他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他對上了沈琮的視線。
在男人的眼底，是無可奈何，是憐憫，是溫吞。
沒有與少年一般的，渴求且迫切的欲望。
這樣的眼神刺痛了少年。
應慎之感覺到了痛苦，這種痛苦攥着他的心髒，使他的身體一陣戰栗。
淚水早已布滿他的臉頰。
沈琮任由他撒潑，任由他撕扯，任由他倒在自己的懷中。
直到少年困倦的，沒有力氣再哭泣。
應慎之靠在沈琮的懷中，将最後的淚水蹭在男人的脖頸上。
沈琮悶聲道：“小知，不可以睡覺。”
應慎之有些委屈：“哥哥，你故意欺負我對嗎？”
沈琮隻是道：“剛哭完是不能睡的。”
“你餓不餓，我給你做些吃的。”
他将情緒穩定下來的少年放在沙發上，用毛毯将他裹起來，制造出短暫地環境安全感。
沈琮有些熟練地打開電視，播放熟悉的馬鈴薯頭。
他拿出一些零嘴給少年，囑咐他等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