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為了給她一個健康身軀,都整得自己要休眠維修去了,能差到哪裡去。
“剛才就是個比喻。”她小聲嘀咕,“這麼緊張幹什麼。”
樓泊舟不明白:“比喻?”
“是。”雲心月沒好氣道,“隻是比喻我生氣的嚴重程度很深很深,到了幾乎要一口氣喘不上來的那種嚴重。”
樓泊舟默默注視她,還是不懂:“可你方才臉紅了。有人告訴過我,生氣和害羞的臉紅會截然不同。生氣的臉紅是惱怒激憤,帶有殺氣的;害羞的臉紅則隻是有些不自在,不适應,适應就能好。”
雲心月:“??”
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下一刻,少年便說:“你方才的臉紅沒有殺氣。”他笃定道,“所以你隻是不适應罷了。”
“我——”
不等她為自己辯駁,樓泊舟得出驚人結論:“你多看看就好。”
多、多看看?
雲心月瞳孔都地震了,看着他俯身靠近,一把就将棉被蓋過去,把人從窗戶推走。
沒一會兒。
心中疑惑滿滿的樓泊舟,便包着被子,挑開了樓策安的窗。
“有事情問你。”
樓策安閉上眼睛,等風停歇,才娴熟地把挂在睫毛上的發絲往後順去,重新調藥。
“長兄但說無妨。”
樓泊舟便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問:“她為什麼生氣,為什麼不讓我留下?”
答應的擁抱也沒了。
樓策安:“……”
“此事,的确是長兄太過唐突了。”他如實說道,“雖說此番和親,你我皆能,可畢竟還沒到婚期……”
樓泊舟:“她的眼神并無厭惡與害怕,為何不能?”
隻是略懂人情世故,但也不通的樓策安默了默,斟酌道:“這……我也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要不我幫長兄問問春莺和秋蟬她們?再不行,沙曦将軍總該知道……罷?”
樓泊舟有些煩躁:“可她說這兩天不想再理我了。”黑沉眸子一轉,灼灼落在樓策安後腦勺上,似要把他燒穿,“我當如何才能讓她反悔。”
樓策安放下手中的藥,轉過頭來真誠建議:“道歉,送禮。”
說起送禮。
“對了,長兄可對公主說了感謝的話?”
樓泊舟:“……”
樓策安:“……”
好,他懂了。
另一邊的雲心月把人推走後,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頰,開門讓人再送張被子過來。
“對了,順便幫我把沙曦找來,我有事需要她去辦。”
吩咐完,她就回屋倒了一杯熱茶,對照燭火看請帖。
請帖上的言辭說,身為大周雲城的太守,為了大周、西随和南陵之間的交好,他當請兩國和親的公主與聖子前往當地最為氣派的雲霄樓參宴,一睹他們大周的風華民情。
還有什麼十年一度的寶物拍賣會,期待他們賞臉觀看。
西随和南陵之間隔了個高陽,兩國都和高陽不對付,和親自然不會走高陽的道,便自交好多年的中原大國——周國借道,繞了個圈。
對方盛情邀請,出于外交角度,的确不好拒絕。
茶水過半,被子和沙曦都到了:“公主找末将有事?”
“嗯。”雲心月點頭,将竹林外人家的事情說了,“雖然那些房子看起來很精緻,但也不像什麼有錢人家,不可能徹夜點燈,你去打探打探,免得趕路的時候碰到,結果發現是劫匪。”
倒不如先探探虛實,早做準備比較安全。
聽到她的猜測,沙曦臉色嚴肅起來,領命而去。
雲心月端着茶水,眼神虛虛落在桌上金蓮盞的燭火台上。
燭心搖曳,模糊了人影。
一隻手握住燭台底部,将燭台換了個避風處放好。
燭心停止搖晃,安定下來,照亮半室。
樓泊舟坐在窗台上,支腿靠框,又問:“她也吃了糕點,脈搏卻無異常,也沒有中藥的迹象,為何?”
樓策安用布包裹藍瓷,舉到樓泊舟跟前:“糕點上的藥,還須得與這上面的藥混合,才能發揮效用。”
這藥非南陵所有,兄長不識,他也不識,他也是試了許多遍才知。
樓泊舟伸手拿來聞,又低頭嗅了自己的血水,記住了味道。
“調出解藥了?”
“還沒。”樓策安搖頭,“不過有頭緒了,天明之後應該能調出來。”
樓泊舟“嗯”了一聲,跳窗離開,往城外去。
他倒不是托大,毒還沒解就想殺個回馬槍,隻是單純去取回衣裳,以免被旁人發現身份。
苗疆聖子的衣裳,着實特殊,知曉各地風情的人,保管一眼認出。
衣裳找回,他還得了個意外之喜——傀儡蠱。
傀儡蠱的母蠱罕有,卻不算特别厲害,隻廢了半個時辰左右,他就把蠱蟲馴服,捉入蠱盒裡。
看着月色下泛起霜白粼粼碎光的盒子,樓泊舟五指收緊,壓進掌心。
種下傀儡蠱,她就會聽話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