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姜湯又煮上,魏知易這下是不能再悠閑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報複,阿嬌給他安排的事情是最多的,反倒是江程安的事情少些。
她說,因為江程安年紀小,但魏知易覺得怕不是是因為阿嬌對江程安的偏愛越來越多。
少年心性最是吸引人,也最是招人嫉妒。
“啪嗒”一聲,碗掉落在地上,身着麻衣的少年笑着說道:“抱歉,手沒拿穩。”
他這一聲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但是那些人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江程安看着那人,啧了一聲,手已經被水燙紅,此時魏知易與阿嬌都不在這裡。
他甩了甩手,朝那人說道:“救火的時候,我沒見過你。”
他的語氣與他平常甚是不同。
少年人笑着沒有否認,“掌櫃的心善才讓我們這群落難的進來這客棧,我隻是一個普通百姓,小友不必如此。”
笑面虎。江程安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吐槽一聲。
魏知易雖然也經常笑着,但多多少少有點真情在。而這人笑歸笑,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在假笑。
江程安扯了扯嘴角,發現自己實在是笑不出來,就放棄了,“你叫什麼名字?”
彼時少年正坐在地上,他曲着一條腿,将手放到膝蓋上,“怎麼?你要報複我?”
江程安也笑,“是。”
他十分笃定的說着,像是一個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另一邊,魏知易正和那位馮大人商量關于醫者的事。
“馮大人,現在這麼多傷者不派幾個醫師是不是不太說得過去。”
他笑着與馮大人攀談着。
馮大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看都沒看魏知易一眼,“這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内。”
他隻說了這一句,沒再開口。
這位大人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卻頻頻看向妙音閣,想來是想趕緊打發他,前去那邊看看。
魏知易将折扇抵住手,拍了幾下,他沉吟片刻。
醫者稀缺,馮大人來查案是得了那位縣令的命令,而馮大人從外面找人來醫治傷者,沒有命令。
魏知易想通之後,臉上再次挂上笑容,“大人這話可就說不得。這人若是在這裡因傷病死去,而死去的人又剛好有縣令要找的人。那縣令到時候怪罪下來……”
他沒有說完,但兩人都知道未盡的話是什麼。
馮大人聽到這話,終于重視起來眼前的人,他的表情比剛剛更為嚴肅。
這話說不得,但是這道理他們心裡都清楚。
“這不合規矩。”馮大人微微蹙眉,再次強調。
魏知易凝眉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一陣腳步聲給打斷未開口的話。
門外的雨已經漸漸變小,馮大人看見來人下意識地站直身子。
雨水一點點落在傘面之上,來人漸漸從遠處走近,魏知易順着馮大人的目光看去,與來人的目光撞個正着,他動作一下子便停住。
“謝少師。”馮大人朝那人行禮。
謝京墨不再看魏知易,他輕輕點頭,道:“馮大人,此番樂閣被燒,損失重大,應該好好安頓才是。”
他的語氣平靜,隻是握着傘的手漸漸地收緊。
他想過會遇到魏知易,但沒想過相遇來的如此之快。
“少師所言極是。”馮大人點頭,松了一口氣。
得到這位少師的命令,他也好行動。
“我這就派人去找醫師。”馮大人說道。
魏知易在他們開始聊的時候,就已經轉身離去,謝京墨擡頭看向離去的人,随後繼續與那位馮大人攀談。
阿嬌正在救治傷者,她以前跟魏知易他們一起遊曆江湖時學過一些醫術。此時也算是再派上用場。
江程安走到阿嬌面前,阿嬌也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一些事情。
“江小兄弟,你會醫術嗎?”她擡頭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江程安問道。
她手中的動作一點都沒有停下,擦拭,換水,再用麻布裹住隔絕感染。她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江程安剛從思緒中回過神,他正想着剛剛那個少年說的話,“現在方都已經聚集很多人,你來猜猜他們是來做什麼?”
江程安看向阿嬌,他頓了一下,思考如何開口。他支支吾吾,良久後,才說:“我學藝不精,師父教我的東西,我隻知道書本上的。”
阿嬌聽到他這話時,手裡剛包紮完傷口。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師父沒教你如何用嗎?”
江程安抿一下唇,他無奈地攤開手說道:“教了,他救人,我看他救人。”
阿嬌掌櫃無言以對。
“話說,魏睌竹真的不會武功?”他忍不住問道。他說着将目光轉向正與馮大人攀談的魏知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