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能回去,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她很受寵,另一個便是二皇子的目标不是她。
齊鳳一下子就不樂意,她抱着胳膊,賭氣地說道:“聽話聽話,這世界上還就沒有誰能讓我聽話。你要真把我送回去,我就半個月不理你。”
少女嬌縱,又滿腹傲氣。她從小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還沒受過什麼委屈。
齊葉一下子就頭疼起來,他轉頭看向身邊的謝京墨,試圖尋求外援。
謝京墨望着齊葉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如果在不開口,齊葉就真的會将五公主留下。
齊葉對待别人都是那麼冷漠,但對待自己的皇妹卻是心軟的不行。他倒是真覺得,五殿下要殺他,他還會握住她手中的刀插入自己的心髒。
謝京墨緩緩開口,“五殿下,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擔心您遇到不測,才讓太子殿下送您回去。”
齊鳳一聽,頓時就放棄想要鬧的心思。她再次抓住齊葉的衣袖,不滿地說道:“那你和我一起回去。”
齊葉搖搖頭拒絕齊鳳,他暫時現在還不想回皇城。
齊鳳得到他的回答,心中一下就燃起火來,她向前走去,不再強求。
齊葉趕緊跟上去。
“五公主?你是五公主嗎?”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人看着他們,眼神裡充滿震驚。
那人快步上前,謝京墨蹙眉,冷眼看着那人,先一步擋在齊鳳的面前,“你是誰?”
“我、我終于找到您了。”老人“撲通”一聲跪在五公主面前,“還請公主看在我以前侍奉過皇後的份上,幫我兒申冤!”
她的聲音中包含的悲苦令人心驚,齊鳳躲在齊葉的身後,緊緊抓住他的衣袍,她警惕的看着那個老人,未曾開口。
再次開口的是齊葉,他謹慎地對那老人說道:“你若有冤屈,就去衙門。我們幫不了你。”
“不,你們可以,你們一定可以!”老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們。
她再次叩首,她的腦袋與地面相接觸發出很大的聲響,“草民曾經在宮中為皇後娘娘做事,後來年紀到了,就回到鄉下。我曾在公主出生後,見過公主一面。”
她繼續說道,“所以才認出五公主。”
老人的聲音滄桑且沙啞,仿佛那已破敗不堪的木輪。
這是在大街上,此刻已經有很多人頻頻回頭,所以齊鳳讓她先起來再說。雖然他們都沒有隐藏身份的想法,但是總歸不好,容易被當成活靶子。
謝京墨低眸沉思片刻,他看着王五娘,問道:“那你先說說你有什麼冤?又為何不找縣衙的人解決?”
王五娘聽到他這麼說,頓時覺得有戲。她完完整整地将事情陳述一遍。
“所以……你覺得是方都的縣令殺你兒子?”謝京墨沉默一會兒說道。
縣令有問題也隻是他的猜測,但王五娘的這一說法,成功将他的想法證實。
暫且不論她這話的真假,這人能在大街上精确的找上他們也一定是受人緻使。并非是謝京墨胡說,那人從剛開始就目标明确地朝他們走來,沒瞥周圍一眼。
謝京墨對她口中的事件還是蠻感興趣,隻是這人求的是五公主,而且謝京墨的身份也不适合查這種案子。
他轉頭看向齊鳳,小姑娘聽到這事頗有感觸,她不假思索地答應道:“這事本公主會幫你的。”
齊葉緊緊抓住她的手,剛想說些什麼,就被齊鳳瞪了一眼。
謝京墨走上前遮住王五娘的視線,“你先去交易客棧,找一個叫魏晚竹的人,将事情告訴他,就說是謝少師讓你過來的,他知道怎麼做。”
王五娘得到這句話,愉快地朝謝京墨一拜,就離開這個地方。
“你怎麼看?”謝京墨轉眸問齊葉。
齊葉看着他的眼睛,勾唇不語。
先有妙音閣的事件,後又來一個被冤枉的老人。這怎麼看都是一場陰謀。
“能知道一點。至少齊歲塵想要我們的命是真的。”他對謝京墨說道。
齊珩字歲塵。當時他的冠禮,他們兩個都還在場。
他們将齊鳳送到城門外,馬車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齊鳳将手搭在侍女的手上,她最後回頭看齊葉一眼,随後氣呼呼地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齊葉好笑地揮手與她道别。
馬車遠去,揚起一番灰塵。兩人站在原地目送着馬車,誰也沒有先動。
“這下你可把五公主惹怒。”謝京墨看着遠去的馬車說道。
他的語氣涼涼的,或者說他正常的語氣本身就像是夾雜着冰沫。
齊葉搖搖頭,說道:“她隻是喜歡玩鬧些。”
謝京墨看了他一眼,轉身朝他身後走去,“立場不同,别陷進去。”
齊鳳的母親姓元,而他的母親姓林。
“我知道。”齊葉在他身後回道。
他轉身跟上謝京墨的腳步。
齊鳳雖然與他親近,但說到底她真正的哥哥還是齊珩。若他與齊珩真打起來,還真不清楚她會站在那邊。這個時候他還願縱着她,但等到她長大後,可能兩人的關系就不再如如今一樣。
皇家之中,親情虛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