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城中桃花開,桃花敗後香不複。
可縱然桃花不複香,人群依舊醉花裡。
一行人雖未到城中,卻依舊能窺見城中的美景。周圍似是有些許花香彌漫,可江程安卻是半點都欣賞不了這些美景。
“依山傍水,是個好地方。”魏知易站在馬車前擡頭,他說這話時用折扇抵住腦袋,看向桃花城的位置。
謝京墨走到他的旁邊,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江程安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一臉幽怨地擡起頭來,看向他們兩個,“你們能不能有點良心!我都這樣了,都不關心一下的嗎?”
一旁的付湍将阿嬌臨走前塞給他的帕子遞給他。
魏知易回頭看向江程安,打量一下江程安,開口說道:“習武之人身體素質強,一點點颠簸而已。”
他說完自己就笑出聲來。
江程安瞬間炸毛,他面色扭曲,似是是要上前捅他一刀,他咬牙切齒地指着魏知易,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打人是不可能打人的,于是江程安轉過頭去,不再理會魏知易。
謝京墨與付湍并排走在後面沒有插話。
付湍看着前面的鬧劇,忽然他轉眸看向謝京墨,“宮中現在正在籌辦宴會,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宮中。”
他的眼中略有探究。
謝京墨停頓片刻,他轉過頭去看向付湍。他身邊的人稱呼他時,總是很恭敬。
他很少遇到說話這般不客氣的。
“陛下與九萬歲有故交,此番護送九萬歲的弟子也是宴會的一部分。”謝京墨緩緩答道。
他沒有多說什麼,話語中半真半假,極其簡潔。
付湍轉開視線也沒有再多問下去,既然魏知易信任他,那一定是可靠的。至于謝京墨話中的真假,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
謝京墨看見魏知易與江程安說了幾句什麼,江程安便點點頭向馬車那邊走去。
他望着江程安的背影,随後轉眸看向朝他走來的魏知易。
他面露疑惑,“做什麼?”
“去拿一個東西。”魏知易答道。
烈日高照,桃花城的門口人來人往。雖然桃花城是以文聞名,但其中世家人和朝廷人也是很多。
謝京墨此番前去免不了被認出來,雖然可以易容,但魏知易覺得易容太過麻煩。
他接過江程安拿來的鬥笠戴到謝京墨的頭上,厚重的簾子遮住謝京墨的面容。面簾的質地不錯,從簾子裡面能看到外面,而簾子外卻看不清裡面。
謝京墨無奈地看向魏知易,他将簾子撩到一邊,“你确定這樣他們認不出來?”
魏知易輕笑一聲,肯定地說道:“能認出來。”
畢竟鬥笠隻能遮住面容,卻遮不住身形,而且謝京墨總是穿着霜色衣衫想認不出來都難。
謝京墨早已料到他的答案,他歎息一聲,将其摘下并将它戴在魏知易的頭上,“魏晚竹。”
隻念了他的名字,其他的什麼也沒說。但魏知易知道這是不樂意的意思。
魏知易擡手穩住鬥笠,他擡眼看着謝京墨沒有說話,雖然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愉悅。
最終那鬥笠還是落入謝京墨的手中,為了防止一下子就被認出,他還将頭發放下束成一縷垂在身後。
不是熟悉的人,一時半會認不出來。
“希望這次進城不會遇到意外。”江程安由衷地說道。
可惜這場旅程終究不會如他所願。
但還是有所不同的,比如說,這次他并沒有在城中遇到麻煩,而是直接在剛踏入城門口時便遇上襲擊。
兩柄長劍劈來,那快要被劍劈到的人猛得向前撲去,而她撲去的方向正是江程安所在的地方。
江程安下意識地躲開,那女子摔在他的腳邊。
她披着黑色的披風,灰塵布滿她的臉頰,她的臉上髒兮兮的,讓人看不清面容。
“救我,救我。”她忽然瞥見江程安身後背着的長槍,想着這是個習武之人,便緊緊抓住他的衣袍,就像是在抓救命稻草。
江程安被吓了一跳,他企圖将自己的衣袍從女子手中抽出,卻不曾料到那女子的手指攥得死死的。
謝京墨似有所感,他擡頭望去,就見一個手持長劍身着綠衣的女子站在不遠處,她的旁邊還站着孟家二公子孟長明。
“想不到宋家長女這麼視人命如草芥,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婢女,也值得您動手?”孟長明笑嘻嘻并且陰陽怪氣地說道。
他手中的長劍迎着光,劍身透亮,劍柄呈銀色,劍的末尾還系着一條金黃色的長流蘇。
乍一看便覺得這劍很貴,但再一看,卻發現這劍就是很貴。每一個世家人自十歲之後都會得到一把屬于自己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