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桃夭聽到這話,剛要上前,魏知易便擡手攔住她。
“如果宋桃夭真的包庇兇手,衙門定會查明。而你此番,是不信衙門辦案的公正?”他緩緩開口。
地痞頓時說不出聲來,他若答一聲是,那必定會得罪衙門的那位大人。
宋家不會在意他這種小人物,但衙門的人可不一定。
他咬着後槽牙,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藏在袖子中的手指也漸漸攥緊。
“走。”他朝身後的那群人說道。
他知曉此次定是無功而返。
身後的人抓住他的衣衫,剛要說什麼。就被地痞瞪了一眼。
地痞将人帶離此處,魏知易望着那邊,直到他們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才将視線從那處收回。
“衙門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包庇兇手,這點大家還請放心。”他環顧四周的百姓,随後目光轉向衙門的曾大人。
曾大人咳嗽一聲,他向前走了一步,将雙手背在身後,“若此案真的有疑,我們必定會将其查明。諸位,散了吧。”
人群之中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一些人見熱鬧散去,便陸續離開此地。
“大人。”人群前排的人走上前來,她拱手朝曾大人一禮。
她看向曾大人,繼續說道:“安小姐對我有恩,還請大人盡早查明真相,以告安小姐在天之靈。”
她再度拜了一拜。
人群之中又有幾個人踏出。
“安小姐是個很好的人,希望大人查明真相。”
曾大人心中略有不耐煩,但他表面依舊平和。他誠懇地說道:“我一定會不負諸位所望。”
剩餘的人也終于散開,衙門之前終于是清淨了些。
宋桃夭長歎一聲,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下,她擡頭望向魏知易,“此番,多謝。”
魏知易搖搖頭,“舉手之勞。”
江程安擡眸看向宋桃夭,他心中有些疑惑,于是開口問道:“宋小姐為什麼一直堅持認為那個書生沒殺人?”
宋桃夭停頓片刻,她低頭笑了一聲,她擡眸看向一旁的樹木。
樹葉自樹梢之上飄落,此刻的風似是有了模樣,她忽然記起他們幾人的相遇,也是在這麼一個夏天。
她笑了一聲收回視線,“大概是一種直覺。”
江程安仍覺得奇怪。
宋桃夭見他不解,便再次開口,她将目光望向魏知易,“如果旁人說魏公子殺人,小公子會信嗎?”
“這不可能。”江程安果斷開口。
宋桃夭笑了起來,“那便是了。”
曾大人走到宋桃夭面前,宋桃夭随着他的動作望向他,“諸位我們裡面說。”
宋桃夭停頓好久,才點頭答應。
幾人跨過大門,走到房間内。茶水早已被人備下,曾大人擺擺手,站在兩邊的人拱手一禮,退出房間,甚至還順手帶上房間的門。
曾大人站在宋桃夭,擡手朝宋桃夭抱拳,“麻煩宋小姐跑一趟了。”
宋桃夭微微阖眼,她低頭,眼中滿含歉意,“本來就是我惹來的麻煩。”
扇柄抵着手心,扇子剛展開一點便被合上,魏知易垂眸,緩緩開口:“這件事如果不早點解決,那今天這樣的場景還會再來幾次。”
宋桃夭轉頭看向他,一旁的曾大人面露糾結。
他狠狠歎氣一聲,“宋小姐,不是我們不認真調查。”
他皺着眉頭,低聲說道:“您有所不知,你那友人得罪的是二皇子。”
曾大人是在勸她。
三人的視線聚集在他的身上。
“一個書生怎麼可能得罪他?”江程安凝眉,他環着雙臂說道。
他是第一個對曾大人的話提出質疑的人。
萬江和二皇子,他們兩人一沒利益糾紛,二沒私人恩怨。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怎麼可能讓二皇子想殺他。
宋桃夭上前一步,焦急地說道:“曾大人,這根本不可能。”
曾大人看着兩人,搖搖頭,說道:“我也這麼想,但當時二皇子的侍衛來找過我,并且明确的告訴我,這事必須落萬江頭上。”
“他說,當時二皇子從城裡經過時,萬江剛巧擋到二皇子的轎子,惹得二皇子不快。”
他說完,擡眸看着宋桃夭,面露難色,“宋小姐,我這也是迫不得已。”
他的表情很是痛心,他很想為宋桃夭辦事。但這次可是二皇子。
一旁的魏知易在聽到曾大人的話時一直在保持沉默。
他停頓良久,直到江程安喚他時,他才回過神來。
他長歎,看着三人都在看向他,開口說道:“不可能是二皇子的命令,據我了解,如果有人冒犯他,他會當場把人給殺了。”
魏知易彎了下眉眼,繼續說道:“曾大人照常查就好,至于其他的事,你不用擔心。”
曾大人掙紮着,他并不相信,“可是……”
話還沒說完,外面的人擡手敲房間的門闆。
空氣中瞬間寂靜下來。
“大人,牢裡那個叫萬江的人自裁了。”
一聲轟雷自宋桃夭的耳邊響起,她被這句話定在原地,沒有移動,不得移動。
怎麼會?這不可能!她心中喊道。
魏知易皺起眉頭,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