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之勞。”齊長鷹嘴角微揚,心情十分好。
太監正要說話,卻被一旁宋辰阻止,他搖搖頭說道:“由他去吧。”
太監剛要說些什麼,就見宋辰擡腳朝齊長鷹的方向走去。
“待會你打算怎麼和你父皇解釋你逃宴會的事情?”
“逃都逃了,實話實話。”
“那你猜猜,你實話實說後,你父皇會不會發怒?”
……
陳尚生将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扣了幾下,将林瓊的思緒拉回,“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林瓊回過神來,他歎息一聲,從躺椅上起身。
“勝者會将敗者的事迹抹去,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坐到陳尚生的對面,開口說道。
陳尚生沉默不言,他忽然覺得有些唏噓,為國獻身的人居然在十幾年間就被忘卻。
林瓊擡眸看他,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便再次說道:“總會有人記得他,他所幫助過的人都會記得他。”
“那他是怎麼死的?”陳尚生勾唇笑了一下,說出自己最終的目的。
九萬歲的那份名單,他未曾看過。當初江程安給他的那份名單之中,真假參半,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你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林瓊擡眼望他,問道。
陳尚生坐直身子,笑答:“當然是閑的。”
林瓊望向他的眼睛,那人沒有撒謊,但可能還有一小部分的原因并不是所謂的閑。
“這不是不能說的事情。”林瓊長歎一聲,他知曉陳尚生問的是真正意義上手刃太子的人。
“隻是……你真的要知道這個答案嗎?”他盯着陳尚生答道。
陳尚生果然沒有料錯,林瓊知道真相。他笑了一聲,語尾上揚,“從小就聽說太子的英勇事迹,這次不弄清楚真相,我心難安。”
這話明明是真話,但從他口中說出,倒更像是真假參半。
林瓊轉而問道:“你覺得當今天子如何?”
隻一句問話,陳尚生就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出。意料之内,也意料之外。
他坐直身子勾唇笑道:“自然是賢明的。”
這話是真是假,他們兩人比誰都清楚。
“時候不早,我就不打擾你歇息了。”陳尚生起身擺擺手,答道。
林瓊的視線随着他的動作移動,最後停留在他那如同鳥窩一樣的頭發上。
“你這麼一個形象,你們堂主居然沒追着你砍?”林瓊将自己的疑惑道出。
這一點他一直都很好奇。
陳尚生的眼睛被頭發給遮住,都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但陳尚生那頭發卻是極其的短,堪堪到耳邊。
他撓撓自己的頭發,這下頭發更亂了。
“砍過。”他說道。
他語氣中帶着些得意,“不過他沒我跑的快。”
林瓊這下徹底沉默。
陳尚生總是被人認成乞丐,但他從不在意。
“走了。”陳尚生朝後面的林瓊揮揮手,朝樓下走去。
林瓊望着他的背影,直至那背影消失在樓梯處。他再次躺回自己的躺椅上,那本藍皮書蓋在他的臉上。
仿佛這裡一直都是這樣,從未有人來過。
可空掉的茶杯,不能平複的心,都标識着這件事的真實發生。
他依稀記得那位太子身上的陽光以及那些與那宴席格格不入的人。
林瓊将手中的書緩緩拿開,他望向天花闆,喃喃自語,“為什麼好人都沒有好的結局?”
可這個問題終究迎不來它的答案。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剛打算出門的魏知易被人逮個正着。
“不打算給個解釋?”謝京墨站在門口幽幽地看着他。
魏知易笑着裝傻,“少師在問什麼?”
謝京墨擡腳走到房間之中,“宋桃夭不可能隻憑借自己的武功逃離。”
他回眸望向魏知易。
魏知易知道此刻他若是不說真話,注定離不開這個房間。
他擡手關上門,房門被關閉。
他轉身看向謝京墨,“即使我不去幫她。她也會逃婚。我隻是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