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念的下一秒,一道冰冷的機械聲音立刻蹦出在她的腦海中,說道:“啟用獎品方式如下:閉上眼睛,心中默念三次口号——再世投個好胎,然後默念人名即可。”
說完這段話,系統立刻裝死不動。
徐韌兒無語,她照着系統操作所說,下一刻,她的眼前彈出一個藍屏畫面:
确認将一次性獎品——再世投個好胎,轉讓于慕霜顔小姐?
A.【确認】B.【再看看】
徐韌兒毫不猶豫選了A【确認】。
她能獲得這個一次性獎品,是因為救治了棕棕,間接得到了苟之友的感恩之情,完成了任務之二。
但棕棕的病并不是由她救治出來的,而是慕霜顔親手診斷,親自寫了明确的藥方,棕棕才可以一直活蹦亂跳。
換算下來,這個一次性獎品,本就屬于慕霜顔,徐韌兒認為,這不算轉讓,這隻是物歸原主。
徐韌兒并不是個明事理之人,若是以前,哪怕這個一次性獎品并不屬于她的東西,吃盡苦頭的她,完全可以理所當然地認定東西就是她的,占為己有。
畢竟,任務本來是她的,這個一次性獎品也明确指給了她。
可是……
徐韌兒眼神堅定,當眼前再一次彈出同一個藍屏畫面,詢問第二次時,徐韌兒依舊堅定地選擇了【确認】這個選項。
可是,慕霜顔是唐湫月的朋友,是唐湫月在乎的人,而唐湫月,是她的夥伴,是她在乎的人。
說她愛屋及烏也好,慕霜顔這一生實在是太苦了,但願她下輩子能好過一點。
也希望,湫月,能少一點悲痛,早日走出來。
——
夜黑人靜,樹影綽綽。
大風簌簌地吹,頭發四處飄揚,唐湫月帶着慕霜顔坐在粗/壯的樹枝上,時不時輸點内力維持對方的體/溫,四面一片漆黑寂靜,隻能隐隐約約看清大緻的輪廓。
“湫月,這裡太黑了,我看不清你。”
慕霜顔謹慎地朝前伸手,唐湫月立馬抓住,安慰道:“别擔心,我在這。”
慕霜顔安心了,笑了笑,開玩笑說道:“天這麼黑,我們兩個還要一直在這兒待着,若是旁人得知,恐怕會覺得我們腦門被門夾住了。”
唐湫月也笑了,她慢慢回答:
“如果夜晚足夠黑暗,那麼當日出升起之時,才足夠令人驚豔與震撼。”
慕霜顔颔首,她沉默許久,寒冷似乎鎮住了她的身體傳來的疼痛,她才慢慢開口:
“湫月,你能看清我的臉嗎?”
唐湫月剛想回答可以,但腦海似乎閃過一絲念頭,她撒謊了:“看不太清。”
“是嗎?”
慕霜顔低頭笑了,她默默地摘下了面具,黑夜之下,她的臉青綠腐爛,面目可憎,若是被小孩兒看見,隻怕會嗷嗷大哭。
唐湫月頓時内心抽痛,一言不發。
...
“湫月,你覺得我美嗎?”
“很美,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美!”
“如果我的臉已經腐爛不堪,醜陋至極,你還會覺得美嗎?”
“當然。哪怕你的臉已經腐爛不堪,醜陋至極,我看到你,眼裡始終還是我初次記憶中的你,依然美若天仙!”
...
“湫月。”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而已。”
...
“湫月。”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叫了。”
...
“湫月。”
“怎麼了?”
“沒什麼。”
...
“湫月,能抱一下我嗎?”
“當然可以。”
...
“湫月。”
“怎麼了?”
“我感覺,好溫暖……”
...
夜色緩緩褪去,天空突然透出一次光亮,然後越來越高,太陽,生起了,整個世界,仿佛被徹底照亮,美不勝收。
一顆高樹之上,有一名紅衣少女,用盡全力地緊緊抱緊一件空蕩蕩的白衣,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