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老東西,果然還是來了。
追毒面無表情地橫掃一眼這群穿着一身蟲衣的老年人,心裡暗暗罵道。
他不把李火滋他們放在眼裡,因為他與他們有着鴻溝般的差距,但是卻無法忽略掉眼前的這群老東西。
這群老東西,年輕時就是霧芽族少年成名的天之驕子,如今老了,實力更是深不可測。
“追毒,你與他們相識多久了?”
追毒的師父見到徐韌兒他們,心中劃過一絲痛苦,他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足兩月。”追毒回答道。
鸠彩國比武大賽也才過去沒多久,追毒大腦認真思考了一下大緻時間,回應道。
“不足兩月......”
追毒師父喃喃反複回讀這四個字,大腦充滿了困惑:
追毒與他們認識不足兩月,卻願意将自己的後背放心交給這些人,反而是他們這些與他認識了十多年的親朋好友,卻始終被追毒隐形排斥在外。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容易相信一群認識不足兩月的外人,反而他這個親手将他撫養長大的師父,卻始終無法走進追毒的心裡。
“什麼為什麼?”
追毒聽見他的話,微微蹙眉,不明白他想詢問什麼,立刻追問道。
追毒師父靜靜凝視追毒,沉默不語。
“不用管什麼為什麼!追毒,今日你休想踏進蟲祭塔!我們是不可能讓你進入蟲祭塔的。蟲祭塔作為我們霧芽族最神聖的場地,你一個被霧芽族驅逐在外的罪人,我們是決不允許你踏入蟲祭塔半步!”
李火滋的師父,也就是追毒師父的好友,發現好友情緒似乎不對,立刻轉移話題,對着追毒開口怒吼道。
追毒剛想回怼,哪知上官傑書是個性情中人,直接站了出來,對着他們破口大罵:
“追毒不過是想見見自己的朋友,何錯之有?!
你們這些老東西,難道這一生就沒有遇到那種可以讓自己願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也行的朋友嗎?
什麼罪人不罪人的,什麼神聖不神聖的,聽不懂你們在亂講什麼?!
我隻知道,友誼不分物種,不分界限,不分地點,不分階級,隻要心中認可了,就是朋友,而隻要是朋友,那就可以去任何地點,去見自己的朋友!
你們這些老東西,不要擋道!不然,我是不會因為你們年長,就對你們出手客氣的!”
“好大的口氣!年輕人,雖說年少輕狂,但你似乎輕狂過度了。”
老年人中,一個脾氣相對而言暴躁的,聽見上官傑書的話,嗤笑一聲,說道。
“這與年齡無關,他的話也并不輕狂,他不過是在講一件衆所皆知的道理罷了。
怎麼,你們那麼生氣,是因為他說到你們的痛處了嗎?”
莫悠離默默上前一步,站到了追毒的旁邊,其他人同步跟上,無聲中表達了他們對追毒強烈的支持。
莫悠離溫潤的目光掃向了對面每一個人的臉,不放過他們臉上的一絲細節。
他微微眯起眼,柔和的眼神裡劃過了一絲了然,好似已經看穿了對面所有人的想法,他那令人如沐春風般的聲線隐隐中夾雜了一絲冷意,他緩緩說道:
“我很好奇,你們這些霧芽族的人,是真的在乎過那些與你們朝夕相伴的蟲子嗎?
若是真的在乎,為何會百般阻撓追毒去見追道的那份心意?
如果你們在乎,你們難道不該能與追毒完全共情他那份去見好友的心意嗎?
你們讨厭追毒,到底是讨厭追毒妄圖改變你們長年累月的思想,還是讨厭追毒對追道的那份至情之深的心意?”
莫悠離的話字字誅心,犀利的語言直接讓李火滋師父勃然大怒,他破口大罵道:
“無知小兒,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哪裡會因為這些原因讨厭追毒?倘若僅僅如此,追毒早早就被我們所厭棄了,根本無法容納他。
他帶走了霧芽族所有的紫紗傀冥,此乃大罪,我們也不過是遵照族内規矩行事,别給我們亂扣帽子!”
“哦?是嗎?”
莫悠離擡眸,嘴角一扯,繼續說道:
“那我問你,你們霧芽族不是一向自诩為自己是将蟲類當做平等對待的朋友嗎?
既然如此,為何你們明知紫紗傀冥深陷于來自血脈承受的痛苦之中,你們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它們痛苦?
明明……你們是有辦法去幫助它們的,你們真的把紫紗傀冥當作了平等對待的朋友了嗎?而不是把它們當成一個好用的攻打工具?
追毒的天賦如此之高,連我這個外人都能察覺出來,我還真不信,你們這些曆經無數風雨的老東西,會覺得追毒在能夠聽見蟲子心聲這中能力問題上,是他故意捏造欺騙你們的。
我更相信,是你們心裡清楚,但不願意去相信。
為什麼要如此作為?難道是因為,在你們交友的蟲類裡,紫紗傀冥,并不在你們的友誼名單之中?”
“放肆!”
李火滋師父被莫悠離的一聲聲質問成功氣到了,他決定親自出手,教訓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然而不等他不出手,追毒師父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