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就叫到了朔晦瑞的号。

朔晦瑞捏緊手裡的病例和資料，看向牛島若利，“我進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小時候生病去看醫生或者馬上要考試的時刻，總是想從身邊的人那裡得到一點鼓勵。

牛島若利拍了拍她的肩膀，沉穩的目光給人一種重重的安心感，他道：“嗯，去吧，我就在門外等你。”

敲了門聽到許可之後，朔晦瑞打開門走了進去。

關上門，朔晦瑞看向桌子另一邊的天楹先生。

天楹先生今年六十五歲，雖然頭發斑白，但是面色紅潤，精神矍铄。他穿着白大褂，神情意外的和藹可親。

天楹就一看向面前的小姑娘，笑了笑，道：“你就是枝櫻那丫頭的女兒？長得和她可真像啊。”

朔晦瑞連忙上前鞠躬，道：“是的，天楹先生，我母親近來工作繁忙，我們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天楹就一笑呵呵地看着朔晦瑞，感歎道：“好了好了，孩子們一個個都長大了，忙工作。”

“過來吧，孩子，我先給你看看情況。”

朔晦瑞坐在椅子上，把病例和資料都給了天楹就一，她按着自己的膝蓋，神情有些忐忑。

拿過資料，天楹就一戴上了挂在胸前的老花鏡，認真地看了起來。

一邊看着還一邊歎氣，看得朔晦瑞提心吊膽的，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

良久，天楹就一放下病例，讓她躺在旁邊的醫療床上。

溫柔的護士姐姐被喊進來，細心的光上床，拉好簾子。

長褲被卷到腿根，露出疤痕遍布的左腿，髓内釘和支架手術産生的傷口已經痊愈，留下了好幾個大小不一的淡粉色疤痕。

天楹就一檢查了一下曾經受傷的腿骨和髌骨，按到膝蓋上方的時候微微用力，道：“這裡痛嗎？”

朔晦瑞仔細感受了一下回答道：“有一點……”

“這裡呢？”

……

檢查完畢之後，朔晦瑞整理好衣服，坐到了又拿起資料思考的天楹就一面前。

過了一會兒，天楹就一放下手中厚厚的病例和X光片，他神色嚴肅。

“小瑞，我這樣叫你吧。”

“我剛剛仔細檢查了一下，骨骼的愈合狀況還不錯，可以嘗試康複訓練。”

見到少女眼中陡然亮起的神色，天楹就一還是決定先把利害跟她說清楚。

“複健過程是漫長的，可能中間的一些治療甚至會讓你很痛苦，如果能接受能堅持下來，我認為你的身體，嗯……起碼能恢複個八成吧。簡單的慢跑和正常運動沒什麼問題，但是像一些比較傷害膝蓋和大幅度劇烈運動就不行。”

朔晦瑞低着頭，天楹就一以為她失望于目前的情況，隻得語重心長的勸慰道：“小瑞啊，你的身體，以我們現在的醫療水平，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甚至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複健她能夠堅持下去的基礎上，甚至達到天楹就一所認為的最好的情況，還需要一點不可或缺的運氣。

朔晦瑞并不覺得失望，她甚至覺得已經超過預期了，她向天楹就一認真地說道：“天楹先生，我想試試看，起碼不能在還有補救機會的時候輕易放棄。”

天楹就一目光贊賞，他點了點頭，把資料遞給朔晦瑞，先是給朔晦瑞簡單講解了一些康複訓練的方法，然後給她開了一些熱敷貼和配好的藥包，可以結合藥浴放松肌肉減輕疼痛。

“以後每周一和周四早上過來，等到有效果了就可以減少來的頻率了。”

天楹就一頭也不擡寫着病例說道。

“好的，謝謝您。”

朔晦瑞收拾好東西，再次感謝完之後鞠了個躬才開門出去。

關上門轉身就看見牛島若利看了過來，他站起身，迅速走到朔晦瑞身邊，“情況怎麼樣？”

朔晦瑞現在心情很不錯，她笑的很開心，故意逗他，“牛島前輩覺得呢？”

牛島若利被少女臉上的笑容感染了，他的唇角也勾勒起一個清淺的弧度，原本鋒利的輪廓似乎都在瞬間柔和了起來。

“我覺得應該很好，你看起來很高興。”

朔晦瑞點點頭，說道：“得到了超出預期的答案，很開心，所以……”

“嗯？”

“為了替我慶祝，我請牛島前輩吃飯吧，也是感謝前輩今天陪我。”

今天是周末，排球部的早訓結束了就是自由時間，不過牛島若利一般會選擇利用下午的時間補習或者增加鍛煉。

不過……牛島若利看向少女閃閃發亮的暗金色貓眼，決定今天晚上學習晚一點再睡。

他答應了少女的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