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駒的校醫是一位看起來非常溫和的女老師,她正在寫着什麼東西,看見進來的他們連忙走了過來。
“怎麼了?”
孤爪研磨被她們一起扶到了醫務室的床上躺下。
他的呼吸灼熱,臉頰漲得通紅,但幸好神志還是清醒的,那雙貓兒似的眼睛半睜着,看起來似乎非常難受。
校醫老師遞給了她一隻口腔溫度計讓她幫忙測一□□溫,朔晦瑞接過消了毒之後走到孤爪研磨旁邊。
研磨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是溫度計之後會意地張嘴,朔晦瑞把水銀端放在對方舌下。
校醫老師有一個緊急電話,她在門外接電話。
朔晦瑞觀察了一下雙眼緊閉的少年。他還穿着運動服,拉鍊拉到了最上面,似乎是有些勒,想要伸出手拉下拉鍊。
朔晦瑞幫他拉開了拉鍊,孤爪研磨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任由少女幫他脫掉了外套,蓋上了被子。
溫度計的時間到了,朔晦瑞把溫度計取出來遞給了旁邊打完電話的校醫老師。
校醫老師接過看了看,通過簡單的詢問和檢查确定了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
她的手機此時又響了,據說是因為有要緊的事必須要先行離開。
在留下配好的藥片和退燒貼等一系列醫療用品,麻煩朔晦瑞幫忙繼續照看之後,校醫就急匆匆地走了。
朔晦瑞點頭應下,本來她也是來照顧研磨的。
朔晦瑞用紙巾擦幹淨他額頭上的汗水,按照校醫老師留下來的醫囑,拆開退燒貼貼了上去。
他似乎睡着了,頰邊的發絲垂落,完整地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朔晦瑞看着他發呆,研磨前輩總是習慣用長長的發絲微微遮住臉,平日裡也像一隻貓咪一樣懶洋洋的,但在比賽時卻又意外地完全展現了作為貓科動物的狩獵天性。
他和朔晦瑞見過的任何二傳都不同,不像影山一樣有着極緻的天賦和出衆的體格,不像及川徹一樣擁有不顧一切的堅韌執念和掌握他人的領導力,不像宮侑一樣高超的技術和對排球的熱愛。
但他是音駒的大腦、脊梁和心髒。
好厲害。
視線上移,朔晦瑞撞進一雙沉靜的眼睛裡。
偷看被抓總歸是有些心虛的。
朔晦瑞笑了笑,尴尬道:“研磨前輩,你沒睡啊。”
孤爪研磨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旁邊,答道:“嗯,睡不着。”
其實剛剛隻是想閉目養神而已,但是對方給他擦汗的動作讓他有些不習慣,為了避免尴尬幹脆就裝作睡着的樣子。
這樣子躲避他人目光的事情對孤爪研磨來說應該是很容易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了,讓他閉着眼睛都能夠感受到。
不過,意外的,他并不讨厭。
反正對方并不是難以溝通和讓他抵觸的類型,孤爪研磨幹脆睜開了眼睛。
“嗓子痛嗎?”
“不。”
“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
有點尴尬。
見孤爪研磨精神好些了,朔晦瑞指了指旁邊的電視,道:“研磨前輩想看電影嗎?”
“……好。”
在衆多恐怖碟片裡,朔晦瑞選了一部經典老電影——《音樂之聲》。
有了分散注意力的電影,兩人之間剛剛有些尴尬的氣氛總算稍微散去了一些。
在電影悠揚的音樂聲中,孤爪研磨輕輕問道:
“朔晦國中是在東京讀的嗎?”
有些意外,研磨前輩竟然在詢問她以前的事。
朔晦瑞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以前的學校。
她笑了笑,道:“嗯,我是怒所畢業的,其實當時還打算來考一下音駒的。”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的話,她可能會在井闼山、枭谷和音駒着三所高中之間選擇一個就讀吧。
孤爪研磨有些疑惑,下意識道:“那為什麼最後去了宮城的烏野呢?”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所以最後為什麼沒有來音駒。
孤爪研磨有些奇怪自己今天格外旺盛的好奇心,明明對方沒有直說,他本不該這樣有些不禮貌地追問的。
如果是一年前的朔晦瑞可能會笑着用父母的工作原因來搪塞這個問題。
她下意識摸了摸左膝蓋,并沒有傳來疼痛。
那些傷痛已成昨日。
她道:“之前因為車禍休學了一年,剛好父母外派去了宮城,我為了修養身體也跟着去了。”
“……抱歉。”
孤爪研磨難得的有些懊悔,因為車禍休學,毫無疑問一定是非常嚴重的事故,而他僅僅因為好奇心就直接問了出來。
對方露出懊悔的樣子總是讓朔晦瑞幻視失落的貓咪,毛絨控屬性的朔晦瑞完全抵擋不住。
她努力控制着不讓自己的手落到對方毛茸茸的頭頂,豁達笑道:“沒什麼好抱歉的,我現在可是已經完全好了喔。”
她晃了晃手中的藥片,道:“先吃藥吧,研磨前輩現在才是要好好修養身體的那個人。”
研磨吃完了藥之後就看見她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顆糖果,撕開了包裝遞了過來。
“吃了糖就不苦了喔。”
歎了口氣,孤爪研磨吃下了這顆散發着香甜氣味的糖果。
好像被當成小孩子了,孤爪研磨鼓着臉頰想道。
大概是吃糖讓大腦分泌了多巴胺,這顆清甜的糖果确實讓孤爪研磨的心情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