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從來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丢下朗姆洛他們,和巴恩斯跑到卡瑪泰姬說到底還是逃避。在我失蹤的這幾天裡,朗姆洛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顯然是早就被施密特交代了什麼。
約翰·施密特。我想到這個改變我命運的名字,深深的歎了口氣。自從他在逃出孤兒院的那個夜晚對我許下諾言,我義無反顧的追随他到了今天。
憑心而論,我真覺得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想我這麼兢兢業業,認真負責、忠心不二的狗腿子了。沒有人能質疑我這點,真的。
我已經習慣了扮演狗腿子這一角色,我把我的工作完成的很好,這讓我很安心。
我以為可以一直完美的履行我自己的職責,直到我在某次任務中犧牲——或者我的運氣足夠好,這份安心能陪伴到我退休那天為止。
但施密特現在對我提出了新的要求,他希望我成為他的伴侶·······這不僅是一份全新的信任,也帶來了更多的責任。
就拿一件事來說,如果我是他的狗腿子,對于他的目标、他的理想、他的命令,我隻需要聽從就好了,狗腿子的職責就是這些。
但作為他的伴侶,我得對他提出意見,我得在他走上歧路的時候拉回他,我得在他陷入盲目之時指引他。
就像他那個想要炸毀全世界的瓦爾基裡女神計劃,因為我當時就是他的狗腿子,我第一反應就是無條件的遵從他。
但如果他變成了我的男朋友,我第一反應肯定是狠狠給他一拳,然後揪着他的領子問他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想要完成他的理想有那麼多方法,他偏偏選擇這麼愚蠢的一種。
成為愛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之間就平等了。我不再是他的附庸,不再是那個唯他命令是從的薩沙,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做好這個心理準備,做好我會不那麼聽話的準備。
得不到的東西會讓人傷心,但得到東西之後發現那樣東西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樣,那種失望、那種落差··……我不想讓施密特厭惡我,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走到那一步。
這就是我原來的想法。
但是…….我睜開了研究,惡狠狠的一拍桌子,從凳子上站起來。
但是!我現在不想管那麼多了!
施密特向我告白時,我滿心滿意的都是慌亂,驚恐,不知所措——但我也不能否認我心底那不知何處而來的喜悅。
那種突如其來的狂喜告訴我,我也是喜歡他的。
我喜歡他,薩沙·貝爾斯喜歡約翰·施密特。
去他的,像我和施密特這種不知到明天和死亡哪一個先到來的人,有這份喜歡就足夠了。
我不想再去考慮什麼明天了,要考慮也等到明天來臨的時候考慮——我現在隻想活在當下。
我現在就想見他,我現在就想回應他的期待,我現在就像成為他的伴侶!
想到這裡,我深吸一口氣,直接一個傳送門開到了施密特的辦公室。施密特正在聽手下彙報,我這突然出現把那個彙報的特工吓得手一哆嗦,一疊文件就那麼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下去吧。”施密特沒有發火,那個特工如蒙大赦,連忙撿起地上的文件一溜煙就跑了出去。施密特把臉轉向我,語氣就如往常,“怎麼了?”
“呃。”我摸了摸鼻子,雖然滿腔熱血,但是還是有些害羞,“我想——我想和你說···”
“抓不到冬兵也沒事。“施密特敲了敲桌子,打斷了我“皮爾斯捅出來的簍子,沒必要要你去收拾。而且現在我認為冬兵已經毫無價值了——總而言之,你玩的開心就好。”
“嗯?”我一愣,思路有些跟不上,“玩的開心?什麼玩的開心?”
“你玩的不開心嗎?”施密特無辜的聳聳肩,“你跑出去玩的第一天朗姆洛就和我報告了。怎麼樣,好玩嗎?”
雖然已經猜中了施密特幫我擦得屁股,但是公開說出來我還是很不好意思啊!我感覺我的臉上一下子湧上了一股熱流,我的身體都開始發燙了。
“我,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深吸一口氣,一個箭步蹿到施密特的辦公桌前面,用手狠狠的一拍桌子說,“約翰·施密特,我喜歡你!我——我——請和我成為伴侶吧!”
我的心跳如鼓,臉也越燒越紅。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那紅通通的耳根和脖頸。我想這一刻我的樣子肯定很可笑。
但是施密特卻一點兒都沒有吃驚,隻是用一雙深邃的藍眼睛緊盯着我,嘴角慢慢的勾起了一抹微笑:“哦,你終于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