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愛情!」
寶石在我的腦子裡用歌劇般的語氣說,
「恭喜你,薩沙,恭喜你終于和施密特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枉你苦苦等候那麼就。從海枯等到石爛,從星辰誕生等到——」
「别說了别說了!」我猛地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枕頭裡,「求你啦寶石!我的好寶石!别說了!」
寶石這幾句話也太羞恥了!
「可是你剛才不就在想嘛?」寶石的聲音帶着調侃。「那個甜蜜的、激烈的吻,還有剛剛那句施密特發給你的晚安好夢,吻你——你剛剛就差把手機扔出去了。」
我猛然提高聲音,「我、我沒有......」
「哈哈,我當然知道啦!你的腦子現在肯定已經充血到爆炸了!」寶石笑嘻嘻地對我說。
「不要再說了!」我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我要睡覺!」
「哎呀别這樣嘛!我感覺他是真的挺喜歡你的。」寶石在我的耳邊喋喋不休。「你趕快和他好上吧,你再這樣我都要急死了。」
「你急什麼!」我大叫着坐起身,「而且你居然在我腦子裡偷窺!我我我我我不想活了!」
「嘿嘿!」寶石發出了幾聲愉悅的笑聲,「那個施密特真的很喜歡你呢,好了好了,我保證下次不會看了!保證!」
「哼!」我又躺回了床上,閉眼假寐。「我要睡覺了寶石!」
「好吧。」寶石咂了咂嘴「不逗你了,我也回去睡覺了。」說完,寶石的聲音消失在了我的腦子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偷窺了。
但四周确實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閉上眼睛,深呼吸,卻始終靜不下來心來睡覺。
今天實在是大起大落,我實在是睡不着。經曆了這一系列事情之後能睡着才是有鬼了。
德拉姆大師的死亡,卡西利亞斯的叛逃,施密特的吻。哪一個都不讓我安心。
“唉。”我歎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看向黑暗中的房門。“還是出去走走吧。”
我自言自語地一邊嘀咕一邊打開了房門,“看看風景應該會擺平我燥熱的心。”
卡瑪泰姬的風景很好,庭院裡有許多樹木和花草,一陣微涼的風撲面而來。我站在走廊上,感受着風吹過,身體的每個細胞都舒暢起來。
“咦?”
就在我享受清淨的時候,在前方不遠處有人影猛地閃過,我定睛一看,是巴恩斯那家夥。
這家夥半夜不睡覺,在外面做什麼?我心下狐疑,随即悄悄地跟在他的後面。
巴恩斯似乎并沒有發現我,徑直往前走,我跟着他走到庭院盡頭,擡頭看了看屋檐,然後身手矯健的一翻身就爬了上去。
他不會想不開吧?我猶豫了一下,也跟着他爬上了屋頂。
“你半夜不睡覺,趴在房頂幹嘛呢?”
我輕手輕腳的爬上屋頂,看着這小貓男盤腿坐在屋頂上,有些摸不着頭腦,索性直接開口詢問,
“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庭院裡吹冷風,你不怕明天感冒?”
巴恩斯沒有絲毫驚訝,畢竟我也沒有隐藏自己的腳步聲。所以他隻是轉頭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哎!你怎麼了?”橫豎我也睡不着,我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巴恩斯旁邊,好奇地問道。“你上來看風景?”我繼續說,“這裡的風景确實不錯,晚上看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眯着眼睛看着沉浸在黑暗中的加德滿都,現在隻有月光和遠處寺廟裡的點點燈火在照拂着這座古老之都。
白日裡的喧鬧都消失不見,這裡靜得隻剩下風聲、鳥鳴和蟲子的聲音。
說實在的,比起五光十色的紐約,我真的還是喜歡這種萬物沉寂的感覺,這讓我感覺很安心。
巴恩斯依舊沉默,一時間我兩都沐浴在安靜的月光中。
在這片清冷的月光中,我拿眼偷瞧巴恩斯。他已經刮掉了滿臉的胡須,頭發也紮起來整齊的綁在了腦後。
看起來精神不少,至少沒那麼頹廢了。
但他的眼神空洞,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他的嘴唇緊抿着,我想了了一下,發現自己自從認識現在這個版本的巴恩斯之後,他就一直處于這個狀态了。
他似乎從沒笑過。
“巴恩斯?”我試探着喚道。
巴恩斯轉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把頭扭向另一側,依舊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喂,你到底怎麼了?”我伸手戳了戳巴恩斯的胳膊,“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說出來沒準我能幫你解決一下!”
“你是不是在想史蒂夫?”我試探着猜測道。
巴恩斯的眼神終于變得有了些焦距。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迷茫,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色。”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但不像現在這樣,我隻記得很冷——我總覺得很冷。”
啊,是那些任務。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巴恩斯是什麼意思,那些在寒冷黑夜中的潛伏,那些被冰封在冷凍倉的晝夜。雖然他現在失憶了,但他檔案裡那些任務記錄卻清清楚楚的揭示了他的過去。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在和史蒂夫的一次突襲我們的任務中掉下了萬丈懸崖。被一名在外面巡邏的士兵撿到後帶回了九頭蛇,那些狂熱的科學家們如獲至寶的向施密特提出了改造巴恩斯的計劃,而施密特也批準了這一計劃。
那時候佐拉還和我們在一起,但沒有任何一個人向我提出這個實驗得存在,畢竟誰都不知道巴恩斯和我還有着這麼一層關系,巴恩斯在他們眼裡隻是珍貴的實驗材料罷了。
這個計劃一直在進行,直到佐拉被抓,施密特的計劃徹底失敗。但施密特到最後也沒有放棄,他安排好了九頭蛇的各種事物以及自己的接班人之後就将自己冰封了起來,直到二十一世紀初才被喚醒———我還真的挺好奇他是怎麼讓别人死心塌地為他服務而不是趁他不在時謀權篡位的。
至于巴恩斯則是不停的執行各種任務,不停的被冰封被喚醒,不停的在各個不同的高層之間轉手——皮爾斯就是最近的一任負責人。
我覺得施密特是不在乎巴恩斯,或者說不在乎冬日戰士的。因為我知道他不喜歡冬兵這種不穩定的東西,他喜歡像我這種又聽話又厲害的手下——退一步說,他有鮑勃呢!
巴恩斯對我們來說是敵人,對敵人做出什麼事情都不過分。如果那時候的科學戰略團,現在的神盾局撿到我,我相信我的命運并不會好到哪裡去。
但這依舊改不掉一點,那就是我們确實毀了那雙有着清澈鹿眼的巴恩斯。我看着現在迷茫的巴恩斯,我确實·····感覺自己是虧欠他的。
可惡!
我抽了抽鼻子,感覺自己心軟的毛病又一次發作了。但過去的事情我已經沒辦法做出彌補····我歪着頭看着巴恩斯,對着他咳嗽了一聲,伸出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