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做了實在恐怖的夢,然後又證明夢是真的——但是沢田綱吉還是很沒出息的不敢深究。
他倒是發現了一點異常,那就是眼睛時不時就會變成金紅色。不過可惜的是,他目前還沒搞懂眼睛變色的規律,隻有在第二天又一次撞運氣一樣眼睛變色後,偷偷摸摸的爬了爬圍牆跑了跑步,也沒發現能超出常人多少——也就是說,變了個眼睛也不能成為運動健将。而且雖然之後一時會注意力集中運動能力變好,但等眼睛變回去之後,身體會非常疲憊。
至于更多的……他實在是找不出來也不想找了。
現在是他死亡後又突然活了的第四天。
一大早,沢田綱吉就發現公司裡的大家都很興奮。一個個湊在一起說話,就算被課長教訓也無法澆滅他們的熱情——老實說,這讓沢田綱吉想到了上學時班級突然出現轉校生的情景。
雖然變眼模式(什麼鬼)隻出現了兩次,但大家對沢田綱吉的态度顯而易見的變好了——這可能是變了個眼睛顔色的他看上去很有種唬人的威嚴感的緣故,見他過來也還算熱心的告訴他剛剛得到的消息。
“公司已經被人買下了,之前有說要裁員,現在也不用了,而且還要繼續招人,把公司規模弄的更大。”
——這确實是個好消息,日本的就業壓力非常大,就算是這樣一個小公司競争力也很強,這也是為什麼沢田綱吉之前總被人欺壓……但是突然就被買下了,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不是超奇怪的嗎!?
“而且買下了公司的那個人,好像今天就會來這裡視察——聽說,是姓沢田的,還不到三十歲,年輕有為……”
——不知道為什麼,沢田綱吉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十分鐘後,他的預感成真了。
一個煙灰色頭發的青年直接走進了他們辦公的地方,碧綠的眼睛和比起日本人來說要更深邃一些的五官,無疑證明了這是個足夠用俊美來稱贊的混血兒。而比起他長相,更讓人注意的是他的威懾力——看着像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但是舉手投足間都是久居上位才會有的氣勢。可以這麼說,他來到這裡的時候,被他視線掃到的人都由衷的覺得自己不配主動和他攀談——如果是這個青年的話,他和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開口,他們都會覺得受寵若驚。
簡而言之就是……
#我不是針對誰,我指我們所有人(包括我),都是垃圾#
這個青年先是掃視了一遍,沒找到想要找的人後,略微蹙起了眉,眉宇間流露出一種稍帶叛逆氣息的焦躁,但是渾身氣質讓人感覺還是十足十的可靠。他直接對着所有人問道:“沢田綱吉在嗎?”
沢田綱吉下意識想把頭埋在文件堆裡,但事與願違,不光是邊上好奇的同事已經不停的在用筆戳他,他們這一課的課長已經殷勤的要把他揪起來帶過去了……
他硬着頭皮站了起來,青年具有探究意味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刺得他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不過隻是短短十幾秒,青年竟然纡尊降貴——沒錯就是該用這個詞——地走到了他面前,開口時語氣平緩得讓人吃驚:“我是獄寺隼人。Reborn先生想找你商讨一些有關家族的事,還請和我前去。”
獄寺頓了頓,最後還是有點不太甘心的說出一個稱謂:“Vongola Decimo.(彭格列十世)”
全程懵逼的沢田綱吉:“……哈?”
——這位小哥你在說啥啊,我聽不太懂。
沢田綱吉有點複雜的看了獄寺隼人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獄寺先生,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他可是廢柴哦,公司裡排行最底層的那一刻裡排行最底層的小職員哦!
能被“看起來就很厲害”的獄寺隼人使用尊稱的那個Reborn,怎麼看都不會是個普通人物,完全不具有和他扯上關系的可能性吧?!
“您……多慮了。”獄寺皺着眉,硬生生的換成了尊敬的稱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态度顯而易見的冷淡下來,“您目前已經是這家公司的主人,這是我們對您的誠意。但因為還有更大的家業無人處理,我們需要您來決定怎麼做。”
獄寺對着沢田綱吉說出了簡單明了通俗易懂的一番話,并且非常巧妙的隐藏起了一些事實——至少所有聽過這些話的人想到的都是豪門恩怨而不是□□情仇。但沢田綱吉……他的心理素質還沒好到能接受天上掉下來的這麼大的一塊餡餅。
【買下了公司的那個人,好像今天就會來這裡視察——聽說,是姓沢田的,還不到三十歲,年輕有為……】
原來那個年輕有為的沢田就是指他嗎?!
他已經要聽到說這句話的同事被啪啪打臉的聲音了。
買個公司給他當做誠意,這是該有多壕!壕到他覺得這是騙錢的把戲都沒底氣啊!
還說有更大的家業——餡餅也太大了,會被砸死吧?
沢田綱吉想了想,确定自己家是個普通家庭,父親據說是個石油工,妹妹離家出走去父親的工作崗位當了不良少女。
……這樣的家庭背景哪來的家業,果然是認錯人了吧。而且沢田這個姓也不算罕見,比如沢田愛理、沢田莉愛、沢田良美什麼的!←你暴露了少年
“抱歉,我想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沢田綱吉定了定神,忽略掉心理上一點點類似事情超出控制的不安,徒勞的申辯了兩句,“而且,我也不認識一個叫‘Reborn’的人——”
——等等。
這一切的事情,會不會又和之前他被殺的事情有關?
畢竟他和這個人,怎麼看都不該是同一個世界的。
沒等沢田綱吉說完,獄寺隼人已經擺出了“請”的姿勢,态度強硬不容拒絕。沢田綱吉幹巴巴的吐出最後幾個音節,硬着頭皮走出了辦公室。
他剛走出去幾步就聽到裡面立刻傳來了無數的說話聲,想也知道讨論的都是他。沢田綱吉下意識的回過頭,結果剛好看到了獄寺——這個混血兒帥哥就在他身後,一副緊跟他到底的樣子,看樣子也不會放他臨陣脫逃。
……反正,既然是把他“請”下去,應該是和之前的那個人不一樣,是不會對他下殺手吧,啊?
沢田綱吉這麼自我安慰道,戰戰兢兢地走在前面,進了一部嶄新的電梯。獄寺跟着進去,刷了一張卡後,電梯就開始飛速下墜,吓得他差點叫出來。過了幾分鐘,電梯才停穩,廢柴得無可救藥的沢田綱吉還想多賴一會,結結巴巴的想要問些什麼,可還沒問出來就在獄寺審視的目光和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氣場下咽了回去,隻能膽戰心驚的走出去。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間會議室。
電梯直達裡面,會議室真正的大門就在電梯門的斜對面。雖然是在地下,但是會議室卻非常亮堂,四角都放着實木的大櫃子,不知道是什麼用途。咖啡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即使是不懂咖啡的人也能猜到這不是普通貨色。厚重且昂貴的會議桌擺在最中央,最上面的位置和中間的一個位置空着,其餘都坐滿了人。
沢田綱吉一進去就覺得眼睛要瞎了。
在座的人好像都非常敏感,在第一時間就把視線落在了他身上,因此,沢田綱吉也看清楚了他們的臉——除了一個紫色頭發的外,都是男性。
附注,都長得不錯。
……何止是不錯啊!這些人根本是連衣服都不用換,直接就能當男模了好嗎!
而且居然還各種類型都有!完全不重樣!
就算在座的還有一名女性,也改變不了沢田綱吉此刻“卧槽我是遇見了牛郎團出遊嗎”的心情。
好在這群風格迥異的帥哥們沒讓他腦洞大開多久。獄寺已經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坐到了下面空着的位置——會議桌的空位登時隻剩下最上面的那一個了。
沢田綱吉站在原地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可是也不覺得上面那個位置是留給他的。
——怎麼可能留給他啊,他可還是處在公司的最底層!而且這裡一個人都不認識好不好!
……等一下。
沢田綱吉抖抖索索的接受着衆人的審視目光,目光遊移來遊移去,不敢和任何一個人對上,奈何盯着他的人實在太多,不看這個難免就會看到另一個。然而在座所有人似乎都是和獄寺一個類型的,就算沒什麼特别的舉動也會帶着一種逼人的氣勢。
這種充滿壓迫感的氣場真的讓他腿都要軟了,而恰好一張極具東方風情的面孔進入他的視野,面孔的主人微眯起眼,鳳眼裡一片寒光,瞬間就勾起了沢田綱吉的記憶。
“雲、雲雀學長——啊啊啊!!”
腿……真的軟了。
這裡需要插播一段背景。
衆所周知,每個學校都要有一個風雲人物,别人家的風雲人物是怎麼樣沢田綱吉不知道,但并盛中的風雲人物——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堪·稱·魔·王。
他用風紀委統治整個并盛——沒錯整個并盛,并且風紀委員統一都是留着飛機頭的不良少年。每家店鋪都要按時上交活動費,平時還會安排人手在各個街道巡視。
這就算了,問題是這樣的一個風紀委員會,它居然還要檢查學生儀容儀表,不準學生遲到早退或滞留校園,連蹭破一塊牆皮都不能有!
膽敢違逆風紀委——尤其是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的,那根本是不管你是誰直接揍!!下手之狠完全可以被歸為校園暴力,然而屈服于委員長的淫威之下,并盛中所有學生——不,是并盛所有人隻能含淚乖乖聽話。
并盛中給學生的唯一福利隻有醫療上的了,比如憑學生證報銷醫藥費(僅外傷)百分之九十之類的。
這種天下布武的作風,沢田綱吉一直懷疑并盛中風紀委員長是不是拿了織田信長作為成長目标。
而從小到大,沢田綱吉恰好是并盛的一員。
……因為遲到而被咬殺什麼的……因為領帶沒系好而被揍什麼……因為被同學欺壓留下了打掃衛生而滞留校園導緻被打斷肋骨什麼的……因為請病假沒及時拿出病曆本而被咬殺什麼的……因為遇到敲詐的不良少年而被路過的委員長以群聚之名一起揍了什麼的……
沢田綱吉簡直是想起那段時光就要淚流滿面,而他相信,大部分學生和他一樣——他們這學校的風雲人物畫風和别人不一樣啊媽媽!!這是化成人形的怪獸吧!
更悲劇的是,因為先天廢柴後天自暴自棄,沢田綱吉連考上其他學校的可能都沒有。
好在在他那位已經是名字被和諧的妹妹前往意大利後,雲雀委員長也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雖然很快就又回來繼續統治并盛,但這不妨礙那段委員長不在的時期,所有人(包括沢田綱吉)對那位沢田妹妹感激涕零。
由此可知,雲雀恭彌到底有多可怕——他是當之無愧的,沢田綱吉的心理陰影。
并且目測可能維持一生。
聽到了非常少見的稱呼,英俊的東方風青年冷漠的注視着沢田綱吉,表情并沒有多大變化,但因為不得不群聚而産生的煩躁似乎消去了一點——熟悉他的人終于放心他不會“下一秒怒拔浮萍拐”。
因為他的狀态已經變成了“一不順心就秒拔浮萍拐”。
“并盛的學生?”
相貌和少年期間沒有太大變化,依舊是走的精緻俊秀路線外貌的雲雀恭彌開口道。
“是、是!”沢田綱吉條件反射的低頭檢查自己儀表,發現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刻一個鞠躬,閉着眼睛尖叫道,“對不起打擾您了我這就離開!”
——媽個雞果然雲雀學長混黑了吧!這麼一看邊上的那些人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時候出現了并盛地頭蛇,看來之後想跑出并盛都是件難事!
兩三秒鐘後,終于有人噗嗤一聲笑出來:“嘛,雲雀你的影響力真大啊。還有,這個電梯是單行的,即使你打開也上不去。”
沢田綱吉背對着他們,覺得心裡好怕哦。
但那個聲音的主人已經找上了他,非常親切的對他說話:“喲,沢田綱吉,我是山本武,初中和你同班的。啊哈哈哈,獄寺也是我們同班同學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