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是因為憑借自己的意志使用出了力量,從一開始,沢田綱吉對死氣的使用就變得非常精細——相對于初步接觸死氣的人來說。沒有死氣丸的輔助,他大部分時間裡都能調動自己的情緒,主動的進入死氣狀态。在這段時間裡利用這個狀态拼命學習後,他已經自己學會了最小限度利用死氣之炎——連頭上和手上的火炎都稀薄到看不清,以延長死氣狀态存在的方式,并且會在面對壓力時就自發地進入這種能冷靜思考的狀态。
Reborn甚至刻意的在一開始不去指點他關于死氣的用法,免得之後他使用這股力量時失去了本有的靈活性和想象力。但是讓人意外的是,沢田綱吉對于死氣之炎的使用,有着超乎尋常的敏感度。這股血脈相承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裡潛伏的太久,以至于發出一點細微的變動都能被他捕捉到。不管是一開始意外在迪諾手指上弄出了冰,到很快就能主動用冰覆蓋自己的手掌;還是一開始毫無章法隻能被他打敗,到主動将火炎集中在一點來提升炎壓。
毫無疑問,沢田綱吉本身就有着戰鬥的天賦,哪怕他平時廢柴到下個樓梯也能摔成臉着地。
沢田家光不得不承認,他和彭格列,都忽視沢田綱吉太久了。即使一開始是有沢田【哔——】【哔——】的刻意誘導成分,他們本身的錯誤也是無法更改的。從一開始就刨除了這個青年繼承家族甚至加入家族的可能性,然後又因為種種可笑的原因強迫對方踏入這個世界……他們确實有原因不得不這麼做,但有原因不代表會被諒解。 就像他沢田家光,也有離家多年的原因。比如沢田【哔——】【哔——】的暗示,比如彭格列門外顧問情報線的維持,比如守護者們争風吃醋雞飛狗跳下不得不作為壓制他們的存在而待在總部。
但是不會被諒解的。
就像現在,沢田綱吉冒冒失失的說出了那些事,沢田奈奈也是第一時間選擇了保護兒子,而不是相信丈夫。
正如天賦的存在不應該成為逼迫的理由,即使他們再怎麼照顧沢田綱吉的情緒,也不能改變他們忽視了這個青年的意志的事實。
沢田家光幾次深呼吸,終于讓臉色稍微好看一點。他平靜的說道:“我不指望你能意識到你做的有多糟糕。我隻問你一點,倘若你失蹤了,你認為奈奈會找誰尋求幫助?”
正常人都知道找警察好嗎。
沢田綱吉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沢田家光……好吧并沒有,沢田綱吉很快就意識到了沢田家光話裡的深意,反問道:“你是指緘默法則?”
黑手黨人員出了與“他們的事業”有關的意外,家人對警察和政府要保持沉默,而反過來,黑手黨之間的争端也不會波及家人。
倘若沢田綱吉有一天遭遇意外,沢田奈奈的第一反應絕對是和沢田綱吉一樣——有困難找警察,作為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們向來有這個意識。
——家人對警察和政府要保持沉默。
如果沢田奈奈是毫不知情,隻是把沢田綱吉當做普通人來找還好。如果沢田奈奈一旦知道了沢田綱吉所從事的“事業”,那麼她如果真的要找人,就勢必要加上這一條。那麼顯然不可能達到保持沉默這種要求。換言之,将奈奈媽媽作為普通人隐瞞,是在保證沢田奈奈作為黑手黨家屬對于警察和政府的絕對緘默。
而沢田綱吉剛剛告訴了奈奈媽媽他要去做的。這就意味着一旦他出了什麼意外,沢田奈奈将有關事情透露給警方,那麼彭格列的敵人們就有了對奈奈媽媽下手的理由。
是沢田綱吉,将她從那個保護的殼裡拉出來的。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黑手黨内一直延續至今的規則,别想去觸犯它。”沢田家光看着沢田綱吉無動于衷的表情,隐隐憤怒的低吼道,“那麼你為什麼要告訴奈奈?幻術師要對記憶做手腳可能會影響人的——”
“我就是要告訴媽媽。你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那一方,沢田家光。”沢田綱吉道。
“如果觸犯了黑手黨延續至今的規則會怎麼樣?被聯合抵制嗎?”看着沢田家光肯定的表情,沢田綱吉搖了搖頭,“那麼白蘭怎麼算?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遵守這項規則,但據我所知他的勢力目前和彭格列伯仲之間。”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掌,一字一句的,肯定的說道:“他和我一樣,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正統的黑手黨——他什麼都能做。”
沢田家光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反駁。
“我沒有辦法把媽媽托付在你們那種虛無缥缈的保護上,讓她某一天連受到襲擊都隻能迷茫着死去。就算這同樣是欺騙也好,我不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沢田綱吉微微笑了起來,“至于如果媽媽因為擔心我而去找警察——”
“連她也保護不住,你是怎麼讓她答應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