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我能冒昧一問,明天的聚會大概有誰會來參加嗎?”
笹川京子從容地回應道:“……也有一部分因為工作原因無法趕過來的同學。不過那時和沢田君比較熟悉的山本君、獄寺君都會到。”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初中時代的他和山本獄寺一點也不熟悉。
沢田綱吉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最終他張了張口,還是表情平靜地詢問道:“那麼凪、我是說庫洛姆呢?”
笹川京子答道:“她留言說是需要獲得上級同意、今晚會給予回複。大概是在很難請假的地方工作吧?”
沢田綱吉最終道:“我知道了。明日我會來的,今日給笹川桑添麻煩了,實在抱歉。”
于是笹川京子也笑着說了些“不必客氣”的話。
沢田綱吉安靜地站在笹川京子身邊等了一會,直至門口終于出現笹川了平的身影、後者還非常熱情地直接邀請他一起走甚至一起吃飯……這個當然是被沢田綱吉直接拒絕了。直腦筋的笹川了平大概也因為顧忌到妹妹的存在沒有多糾纏,很快就将西裝外套罩在笹川京子的身上,拉着她離開了。
沢田綱吉注視着這對兄妹離開的背影,重新上了自己的車。
他的車仍停在原地。由于車窗一面玻璃已經破碎,安全性大幅下降,他不得不換在後座,等待彭格列的成員到來。後座玻璃也一樣貼着防窺膜,即使他懶散地靠着椅背、納茲呼噜噜地在他腿上打滾也沒有人能看見。道路上仍然車水馬龍,喇叭聲接連不斷,車身行駛時車燈飛掠而過的光弧接連不斷地映亮他的臉,除了他從以前的需要擠公交擠地鐵步行變成有車開以外,一切都是好像沒有變化的每日日常。但那種、在這輛車之外的世界好像驟然變了一個樣子的心悸感卻遲遲無法消退——他與這個世界甚至談不上闊别,隻是短暫地被迫一隻腳跨入更黑暗的領域而已,結果回過頭來,卻發現後路竟然已經不知不覺變得狹窄至極,讓他無所适從。
但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像之前一樣,對着奈奈媽媽說“我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