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
宛珠内心一緊,想到他身上詛咒,還欲再問,卻被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打斷。
“诶,金子在哪兒?我餓了!”扶光伸着懶腰朝何元嚷嚷道。他迫不及待見到“食物”。
話頭打斷,宛珠不欲再問,衆人便洋洋灑灑離開了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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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三梵寺曾是大周國寺,大周覆滅後,新的皇朝建立,國号為梁。而三梵寺經曆改朝換代,戰火綿延之後,又煥然一新,重新成為大寺,香火鼎盛。
宛珠他們即刻打算啟程去大梁。伽的金丹在她體内,自然要跟着一起去,而秋執意去找巫婆婆,也要跟着。至于何元,自然是不能把他一人丢下。
于是一行人踏上了去大梁的行程。
除了何元,其他人都有日行千裡的法力。金烏西垂,金色的光輝灑向廣袤的人間大地。日落時分,光線漸漸暗了下來。
他們離大梁京城越來越近。
宛珠俯視地上越多越密集的住宅布局,知道快到大梁最繁華的地方了。
祖祈禦雲而行,直直看向前方,臉色有些微微怪異。
她關切問他怎麼了。
“無事,”他這樣回道。
然而下一秒,整個人卻突然腰胯無力,嚯地直直往下墜,猶如一根斷線風筝失去控制。
宛珠驚呼一聲,連忙伸手拉他,然而兩人卻失之交臂。她立即調轉方向,向下飛去,接住他癱軟無力的身子。
“你怎麼了?!”
懷裡的人雙眼緊閉,臉色煞白,氣息微弱。要不是她能感受到他胸前的微弱震動,還以為這人……
她喚着他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
宛珠隻好驅使靈力,落到地上。她掐訣用靈力探查他的靈魄,發現隐隐有撕裂之象。
怎麼會這樣?!
是什麼力量能活生生撕開他的魂魄?她在雲間并沒有感受到任何妖力。
想不了這麼多了,先救人!
她掏出符紙,找出修補靈魄的藥符,藥符飛在空中,指尖靈力驅動,金光萦繞,化成星星點點落進祖祈身體裡。
漸漸地,祖祈臉色有了好轉,一抹紅潤出現在臉頰,但人仍未醒。
“醒醒,”她拍拍他的臉,還是毫無反應。
不對呀,酆都大帝的藥符效果很好。地府常年晦暗,光線不足,有些冒失鬼遊走時不慎落入坑裡,掉到河裡或者撞到刑具法器上,少不了缺胳膊少腿,這藥符都能治好,在地府很暢銷的。
怎麼會沒反應?
她不解,低頭仔細查看他的情況。
躺在地上的人安靜閉眼,像是睡了一般。宛珠伸出手指,好奇戳戳他硬朗的臉,他不笑時,眼睛蘊含冷意,那是一種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冷漠。
本來是想找有無異樣,結果她卻像頑童一般好奇打量起了他的長相。
這個人是可惡的!她惡狠狠地想着,又伸手戳了戳他高挺的鼻子。
醒着時真是個固執的人!半天憋不出句話,又臭又硬,難怪重明對他意見大着呢!
她心裡念念不斷地腹诽,手指順着高粱的鼻梁滑過鼻尖,再往下,是他緊抿着的薄唇。
她臉上有些發熱,手指停在鼻端,點了點,又按捺不動。
有些糾結,有些猶豫。
轉念一想,人睡着呢!她有什麼不敢的!
暗慫慫給自己打氣後,手指微動,準備下滑。恰時,那雙閉緊的眼皮倏地翻開,一道淩厲而朦胧的精光射出。
啊——
她尖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腦中空白,連摔疼的後臀也不覺得痛了。
想到使壞被人捉個正着,臉頰微微發燙。
躺着的人似乎反應過來,淩厲散去,眼底清明取代朦胧。他嗖地坐起,輕咳一聲,背着着她,緩了會兒,才慢慢轉過身。
作為朝渡女,在夜間微弱星光下,宛珠視物也能如白日一般看清。此時她可沒錯過男子耳邊發梢下一抹詭異的紅暈。
她像見到什麼新奇事物,臉頰熱意立即退去。
她湊近,盯着那抹紅暈,眼睛突然瞪大,新奇驚呼,“你害羞啦?!”
“咳咳……”對面的人将手抵在唇邊,輕咳兩聲。饒是宛珠不用再問,也看出了他的窘迫。
“胡說八道……”
“害羞就害羞呗!”她撇撇嘴,“遮掩什麼勁兒!”
“先說明啊!我可沒非禮,我,我在給你治病呢!”她說話氣勢漸足,理直氣壯,“你可别誤會人!”
“好,”他極聽話地點頭,也不知是對她哪句話說好。
咦?宛珠歪頭想着,他好像從沒反駁過她。
這人真是……
然而祖祈臉上的熱意卻是快速蔓延開,微涼的指尖留在他皮膚上的觸感,激發一股酥麻沿着脊骨遊走,在心神戰栗。想到此,他不由打了個激靈兒。
這個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