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也有。
車廂内有人喊道:“大家都有這本書吧。”
所有人都看過去,有人回應:“有又怎麼了?”
那人旁邊的年輕人站了起來,和煦道:“這說明大家最終都會去同一個地方,不如大家各抒己見,聽聽不同的看法。”
趙昭看着那人熟悉又陌生的面龐,身體僵住,像是有一股冰水湧進心頭,他瞳孔怔忪。
年輕人掃過衆人,視線落到劉海過長遮住眼睛的瘦削青年時,愣愣地盯了兩秒,喊道:“趙昭?”
趙昭死死地閉着唇,他垂着頭,躲過那灼熱的視線,這一刻他倒慶幸他是啞巴了。
青年不搭理他,年輕人又叫了聲:“趙昭。”看模樣,似乎是想走過來找他。
天臻面容冷硬:“請問有什麼事嗎?”
年輕人摸着胸脯:“啊不是,三中勵志學校啊。趙昭!你不記得我了嗎?”
話語如炮彈般打在耳膜,年輕人伸長脖子瞧過來,換回天臻冷冷一句。
“請你不要再給他帶來麻煩了。”
林冬:“麻煩?我沒有……”
天臻一針見血:“你在可能是鬼怪的世界裡,大聲宣揚一個人的名字,還不是麻煩嗎?”
林冬這才發現所有人深思的目光都在他和青年間打轉,他醒過神,讪讪道:“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并未坐下,而是接着剛才的話題侃侃而談。有幾個人響應他,他們便交談起來,也不在意有沒有人“吃白食”地聽着。
畢竟,誰也不保證自己說的話是百分百正确的。
趙昭心情忐忑地環着手臂,他在想,果然這人還是這麼心理強大。
他的心髒像炸彈的倒計時般焦慮叫喊着:怎麼又碰到這個人了。連無限世界都不是“淨土”嗎?
想起天臻剛才的異常,趙昭發送。
[天臻,你的人設……]
很快天臻回複了他。
[會有些偏執,易怒。]
偏執,易怒嗎?好奇怪的設定。
趙昭抿了抿唇,深吸口氣,解釋道:
[剛剛那人叫林冬,是我的高中同學,我們不是很熟。]
天臻沒有覺得趙昭對林冬态度奇怪,而是很尊重地打到:
[嗯,我知道了。他太吵了。]
趙昭勾起唇角,沒等他想太多,車門滴滴滴地響起。趙昭擡頭看去,在被照亮的圓形空地外,站台漆黑一片。
車廂短暫靜默,過了幾秒,車門“咻”地關閉。
本以為這次也很正常,忽然一道女聲喊着:“後排的人都變成木頭了!”
車廂升起不安的氛圍,趙昭扭頭望去,但距離實在太遠,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
隻見一位長相風流的男子握着一枚佛牌先行離開座位,走到車廂後面。
佛牌隐隐發燙,男子知道車廂有某種東西存在。他不動聲色,看了變成木頭的人片刻,返回座位。見他安然無恙。不少人都蠢蠢欲動起來。
男子與旁邊的人小聲交談着什麼,其他人聽不到,對視一眼,也跟着離開座位去查看,并沒有危險發生。
天臻:“那是葉飛行和覃雁渺。”
趙昭有些意外,他認真端詳了幾秒男子的長相,發現确實有似曾相識之感。
想起會議室的科普:這兩人焦孟不離,喜歡戲弄别人,但不會做太過的事,算是個可結交的隊伍。
趙昭發送:[我們過了這個站再去看看。]
雖說四分之一的人都下去了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就怕是某種延後的懲罰,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另外,地鐵即将進站了。
似乎也覺得地鐵進站是某個重要的節點,過道上的人都謹慎地回到了座位。
趙昭先用數碼相機拍了張扉頁,完成充電,然後趁此機會将相機遞給天臻(他靠着窗不好拍攝),天臻對過道拍了張後,兩人一同查看。
車廂光潔明淨,入景的人和物都沒有異樣。隻有過道末端有一團黑色的陰影,那黑色陰影像是人形,恰好停在最後幾排座位。
隻聽那女聲慌亂喊着:“又有一排人變為木偶了!”
這下座位靠後的人炸開了鍋,之前最後一排人變成木頭,他們還摸不清規律,又因為時間短暫根本沒法作出判斷,可現在誰知道倒數第二排的人也變成了木頭,這顯然是根據座位來的!
他們無法再沉默,躁動起來。有頭腦不清醒的人離開座位,想去查看,卻被倒數第三排的一個人拔腿搶占了位置。
“這是我的位置!”
肢體結實碰撞的聲音響起。
“滾開——”
最終搶位置的那人沒能得逞,被離座那人的隊友甩了下來。
倒數第三排的四個人蜂擁而出,但學聰明的人們都牢牢占領着自己的座位,幾分鐘的打鬥中,滴滴滴的聲音再次響起,車門開了。
那四人喘着粗氣,有的人盯着座位後排,有的人盯着站台。一股幽幽的冷風吹來,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就在他們緊張又慶幸時,滴滴滴,車門再次阖上。
趙昭轉過頭,隻見過道空無一人。
一道驚吓的聲音自後排傳來:“他們、他們全都在座位上,都變成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