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生活,她走的會更吃力一些。
尤其是前幾年,姐姐突然結婚後,她舉目無親。
逢年過節,她就一個人在宿舍或者是出租屋裡。即便姐姐一次又一次,打電話給她,讓她去她和姐夫家裡。
但俞召念不願意。
俞繁念經常說她,不要那麼倔強。
都是一家人,沒必要搞成那樣。
俞召念什麼話都沒有說。
直到兩年前,她姐離婚,抱着俞謹出現在她家門前時,俞召念才肯說出實話。
在俞繁念懷孕時,她撞見過那個男的出軌。
她膈應。
但那時候,小俞謹就要出生了。
俞召念知道姐姐的脾性,對婚姻不忠,出軌是兩姐妹最忌諱的。俞召念怕她把事情鬧大,萬一姐姐做出極端的事情,一屍兩命的事情,誰也接受不了。
所以俞召念選擇自己默默承受。
直到她姐姐終于下定決心要離婚,姐妹倆難得的談心,彼此都說出了藏在心裡的秘密。
也是那天,俞繁念說,“你呢——”
“這些年還在等那個經常送你回家,叫白什麼的女孩子?”
俞召念突然失笑,低着頭一字一頓地說:“她叫白荊。”
“對。”
“白荊。”
“荊棘的荊。”
在很久以前,俞召念第一次和姐姐說起她時,就是這麼介紹她的。
提起那個久違的名字,俞召念耳根蹭地一下就紅了,“姐,你還記得她啊。”
俞繁念失笑:“你打小就沒什麼朋友,她是唯一一個,我聽你跟我提起過的。”
俞召念沒說話。
俞繁念也是第一次打聽自己妹妹的情感生活,她問:“所以呢,這些年你們都沒有聯系嗎?”
俞召念聳聳肩:“不知道。”
不知道?
俞召念苦笑:“不知道她在哪裡。”
其他的俞召念不太想說了。
畢竟當年她是被抛棄的那個,沒有任何征兆的——
她在她的世界消失了。
所以直到此刻,俞召念還是不相信她回來了。不相信她再次回到了她的身邊。
-
處理好南城的事情後,俞召念買了晚上的票回北城。
回程前,她接到了俞謹的電話。
“小姨,你晚上什麼時候到家嘛。”
“怎麼啦。”
“我想你了。”
“是想我的禮物吧。”
俞謹撒嬌:“才沒有嘛。”
俞召念:“那就乖乖等我回家。”
俞謹:“好。”
出發前,俞召念想,要不要給白荊發消息說自己回北城了。
但兩天兩人都沒怎麼聯系,她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在外地出差,仿佛整個人被掏空。
合眼就能睡着。
算了。
猶豫的事情不做。
還是不發了。
萬一她有事情,沒空來接自己,豈不是期待又落空。
害怕被拒絕,就不要主動。
這是俞召念的至理名言。
她上車後睡了一覺,醒來剛好到站。
她已經做好了打車回去的準備,但在出站口,她一眼就看到了她。
過往的行人很多,但世界仿佛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瞬間,俞召念突然很想哭。
-
電動車後座上,俞召念的手,拽住了她的衣袖。
她想要和她說些什麼,但是路上的風太大了。俞召念此刻仿佛還在夢裡,好不真實。
她出差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有人到出站口來接她回家。
雖然嘴上說不用她來接,但真的看到她出現,俞召念還是有點感動的。即便這是在别人看來很小的事情,但對于俞召念來說,她很需要。
她一直都需要。
隻是從前她以為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在意和關心,可是她遇到的人是白荊啊。
那個不用問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的人。
她會主動接過她的行李箱,會問她出差累不累,會和她說,謝謝你平安歸來的人呀。
如果不是因為人多,俞召念肯定已經開始哭鼻子了。已經很久,沒有人對她這般在意和照顧了。
她雖然沒有回應什麼,但身體卻很誠實。
見到她就會挨着她靠。
有她在,俞召念可以什麼事情都不用做。
在很久以前,她就這麼告訴過俞召念。
隻要有我在。
你什麼都可以不用自己做。
你隻需要做你自己。
回到此刻。
在風中,白荊突然開口問她:
“對了——”
“我聽說,你跟俞謹的爸爸好早之前就離婚啦?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你……”
“你這些年過得還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