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召念也不知道怎麼去形容自己内心的一種感受,她表達不出來。隻是覺得,躲避和忽視這種方式,對她爸來說,肯定不管用。
說不定會激怒他。
最後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就像郭德一樣。
男人不達目的不罷休。
應該說,他們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自私利己。
“沒什麼了。”俞召念說。
俞繁念跟她說:“你把電話拉黑,他要是再來聯系你,你跟我說,我去收拾他。”
白荊也附和:“對!這事你覺得不好處理,就交給我們。”
俞召念思慮重,考慮的多了,就很容易陷入内耗。一件事情,可以反複想很久。直到她将自己說服。
但這件事情,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消化。
因為俞建國是她們姐妹倆在這個世上,唯一還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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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召念的爺爺奶奶,早幾年相繼過世。
當然,家裡的親戚她們早就斷了親,不再聯系。他們的葬禮,她們倆也沒有出席。
可以說,就連他們過世,也沒人通知。
還是她們一個關系比較好的堂妹偷偷跟俞召念說的,雖然早就知道已經沒有親人了,從小到大,也跟爺爺奶奶沒什麼感情,但有時候想到這事,還是會覺得唏噓。
這大抵是血緣關系的莫名牽連吧。
包括俞建國來找俞召念。
她的内心沒有任何仇恨和埋怨,反而是和解了。
甚至還覺得他挺可憐的。
老了來吃苦。
“我知道自己這樣挺對不起我媽和過去的我自己的,但我不想去否認,我的内心湧現出這樣複雜情感的。”
入夜。
俞召念躺在床上,和白荊敞開心扉。這些話,她不敢去跟她姐姐說,是因為知道她姐的脾氣。但她會跟白荊說,是因為知道,她會站在她這邊。
但這一次,似乎不是的。
白荊也沒有站在她這邊,她說,“阿念,雖然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好摻合。但這次我站姐姐的。”
不見。
不管不摻合。
像當初他處理以前的事情一樣,回避、忽視、逃避,冷處理。不聞不問,把所謂情緒和情感完全撥開。
“我不是要同情他,或者是幫他什麼,我隻是……”
“阿念,真的沒事。他要是來鬧事,有我和姐姐在。最壞的打算,就是他去法院起訴,那就讓他去,或者是拿出當初贍養你們的費用,否則,他不占理的。阿念,我們也要有底氣一些。是因為我們一直在努力地去過好自己的生活。”
俞召念哽咽道:“我們現在真的可以嗎?”
可以不被道德綁架嗎?
可以不被世俗所束縛嗎?
是真的可以嗎?
白荊擁她入懷:“相信我們自己,可以的。”
“好。”
-
過了幾天後。
俞召念收到一個包裹。
她以為是白荊買的什麼東西,打開一看,吓了一跳。
“啊——”包裹裡放着一把水果刀,還有染着血迹的白色毛巾!俞召念的心一顫。
整個人的腿都軟了。
她的第一反應是給白荊打電話,但是電話沒接通。她癱坐在地上,比起從前隻會哭,現在的她,冷靜分析了一波後,決定報警。
“沒事的,沒事的。”她極力在安撫自己。
她看了一下這個快遞,雖然沒有詳細地址,但是可以查到,是從南城發過來的。
南城,在南城的隻有前段時間聯系過她的餘建國。
所以,報複要來了嗎?
-
警局。
警方受理案件後,根據俞召念的描述和推測,警察問,會不會是多想了?
畢竟是有血緣關系的親生父親,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要是以前的俞召念,她肯定會去自證,想讓對方相信自己的猜測,但是現在的她,忍住不去辯論。而是就這個事實,她說:“首先,這隻是我的初步懷疑,并不是說,一定是他寄來的。我既然來報警,就要提供線索,對嗎?”
她的冷靜沉着,讓對方愣了一息,端正了一下态度後,回:“是這樣的。”
“快遞怎麼讓這個水果刀合法寄出的,我不知道。但水果刀還有染了血的毛巾,這就是恐吓包裹。對方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法》,對我的人生安全,以及我的精神上造成了影響。所以我來報警,你們警方,是可以受理案件的,對吧。”
“是的。”
“如果對方恐吓行為,未構成犯罪,将由你們公安機關初五日一下拘留或者是罰款,如涉嫌敲詐勒索,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對嗎?”
見來者不好忽悠,對方如實回答:“對的。”
俞召念呼出一口氣:“所以,這是我作為一個普通公民合法保護我自身權益的途徑。”
“是不是。”
“是的。”
“好的。那麻煩你們盡快處理。”俞召念一張臉特别冷漠,“還有我拒絕私了。”
“也别告訴我,這件事情不好處理。不好處理,你們就出差去南城處理。不好處理你們就給我想辦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