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春去秋來。
轉眼,小半年又過去了。
俞謹已經開始上小學,同時她也是武館最小的學員。暑假她代表武館去參加全國青少年武術散打俱樂部公開賽,首次亮相,她拿下了女子組的冠軍。
從五歲開始接觸散打,三年不到的時間,她已經打的有模有樣。從眼神到體态,再到性格的轉變,就連俞繁念都驚訝,她的女兒還沒有進入到青春期,就已經開始有了具體的變化。
尤其是開始正式跟着白荊進入系統和周期性訓練後,俞謹變得很自律。每天早起早睡,也不纏着家裡的大人給她講睡前故事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每天放學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武館訓練。
在别的小朋友,還在适應小學生活時,她已經可以獨自上下學,每天上學前,還能在小區跑個幾圈。
為此,俞繁念得空時開始跟她普及女性生理衛生知識,以及慢慢學會跟她平等對話。
在她第一次參加比賽就獲得冠軍後,俞繁念把家裡一面牆改成了冠軍牆。專門給她放獎牌,獎杯和證書。
她說,她相信她的女兒,一定可以拿很多她想要的冠軍。
即便沒有拿下冠軍,在她的心裡,她的女兒就是她的冠軍。
雖然她面上毫不在意,百分百信任她的女兒。
但在俞謹去參加比賽之前,她還是特别緊張的。也一個人偷偷跑去比賽現場。用相機記錄俞謹參加比賽的視頻,直到比賽出了成績,她才松了一口氣。
同時,俞繁念也特别欣慰。
她的女兒被她養得很好,她也可以給她女兒不一樣的生活了。
她的女兒啊,可以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有條件選擇她想要的生活。可以去做她喜歡的事情,可以去追求她的熱愛。
她無需為了生活而奔波,更不用去成為被世俗定義的女孩子。
甚至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就可以有一技之長。雖然過程很辛苦,但這是她往後面對生活的底氣,是将來她面對生活湧過來的潮水時,可以站穩的根基。
這是她和俞召念小時候不敢想的。
父母對她們隻有規訓,規訓她要聽話,要取悅和迎合讨好身邊的人。要以家庭為主,要付出和犧牲自己。
所以在她和俞召念長大的過程中,她自己需要摸索好久,才把她自己是誰搞清楚。
因為從小到大,她們都活在别人對她們的期待裡。
而卻忽略了,她們自己對自己的期待是什麼。
所以到了俞謹這裡,俞繁念從小就開始培養她獨立思考的習慣。從最開始打算讓她學武術套路,到她自己覺得,可以試試看武術散打。
第一次打拳,回家後發現膝蓋全部都是淤青,小小的手都擡不起來。到後來開始正式訓練,手也骨折過,大腿也拉傷過,所有白荊以前走過的路,俞謹也緊跟其後。
在她的身上,白荊仿佛看到了過去自己小時候的影子。
就連打拳的神态就幾分神似,為了方便訓練,俞謹把自己留了幾年的長發,都給剪掉了。
剪掉頭發的那個晚上,俞繁念還發現她偷偷的哭了。
隻是那個小家夥,不會再像她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樣,一哭就要哭着找媽媽抱抱了。
俞繁念内心也有過糾結,明明也才八歲的孩子,卻被她培養成了跟大人一樣。遇到事情,也不找家人哭訴了,她會在第一時間,去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案。
不知道為什麼,一種失落的感覺,湧上了俞繁念的心頭。
她的孩子才八歲,就已經不怎麼需要她了。可當初也是她自己先松開手,讓孩子自己獨立行走的啊。
在俞謹偷偷抹眼淚時,她這個當媽的何嘗不是一個人偷偷流過淚。
但在這個社會,女性想要站穩腳跟,就不能是嬌滴滴的公主。從小就要培養女王心态,很多三觀和脾性,就得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培養。
否則等将來,就得踩很大的坑,才能明白一些道理。
那可得脫一層皮!
俞繁念無數次都在自我說服,可是她知道,俞謹心裡對她是有怨恨的。
從她念幼兒園後,俞繁念就跟她分開房間睡覺了。
到念小學時,她就已經可以自己獨立上下學。一個人去訓練,去參加比賽。
别的小朋友,都有家長接送,家長陪在身邊。
但她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
雖然有她認識的白教練,但白教練是大家的教練,并不是她一個人的。
慢慢的,俞謹的話也變得少了。
就連在她的白教練面前,她話都少了很多。
白荊也覺得奇怪。
她問俞召念,“你有沒有發現,俞謹好像長大了很多。”
俞召念也發現了,她說,“好像是長高了很多。”
“不單單是高。”
“好像五官也跟着變了?”
“是話少了。”
“……”
自從俞謹念小學,又開始訓練後,俞召念隔三差五才能見到她一面。其他時間,俞召念也要忙公司的事情,最近很多要出一批體育文創。
要不是白荊提起這事,俞召念還真沒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