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蕪語氣愈發奇怪:“探病不帶療養品?”
清娆忍氣吞聲。
“還在挑選,明日我會派人送來。”
“那你也明天再來呗。”
清娆忍不了了。
這丫頭怎麼做到每句話都這麼氣人的?
她盯着清蕪,少女面容嬌美清麗(該死更氣人了),目光澄澈,俨然表裡如一:就是希望她快點滾蛋。
這下哪怕妹夫再漂亮,清娆也沒停留欣賞的心思了。
若非為了大計……
她重新露出微笑:“是因今日朝會母後忘記授官之事,此事要緊,我便上門叨擾啦,正好驸馬也在。”
“授官?”
“帝姬成婚驸馬總不能是白身。”清娆道,“鶴年已是神策判官,但觀南尚是散修,母後的意思是讓驸馬進神策軍,充任神策禁骁。”
“嗷。”清蕪略微拖長了嗓音,若有所思。
别看今天她在祖廟大獲全勝,但她的困擾反而因為勝利越發嚴峻緊迫。
清蕪手下嚴重缺人,真正得力的人才目前隻有春桃。可想要逃出叛軍圍城,隻是凡人春桃作用捉襟見肘。
因此哪怕虞觀南是來刺殺她的美人蛇,那會兒清蕪都動心千金市馬骨一把尋思收了他。
誰能想到虞觀南不識趣,叫清蕪琢磨要不幹脆噶了他。
但皇姐帶來了意外消息。
神策禁骁,那可是四品實權武職。
尊後何時如此貼心了?清蕪壓下疑惑,暫且謝過好意。
清娆話鋒一轉:“話說回來,皇妹方才殿中發生何事?我看見有紅光滿溢而出,吓得我以為發生何事了,連忙進來探查。”
不止如此,她進來時還看到長安殿駐守禁衛如臨大敵,沉月夫婦氣氛僵硬,方才絕對發生了什麼。
清娆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和清蕪有關的所有事情,她都想掌控。
虞觀南張口欲言,卻被清蕪搶先打斷。
“今日祖廟離開後居然沒人接送他,他沒有住處無法出宮,在我這裡暫且寄宿。反正也沒人敢有意見。”
迎着清娆目光,少女微微一歪頭:“有我也不在乎。”
清娆:……
好可惡的嘴臉。
“那便不打擾皇妹與驸馬親近了。”清娆微微一笑,随後起身,“不過皇妹也該幫助驸馬提前準備,所有禁骁入營時都有考核比鬥,那可不如祖廟安全。”
這是威脅?還是善意?
呃。
到了現在這地步,清蕪是傻子才會覺得皇姐有拉攏她的可能性。
也就是她們兩個沒有競争皇位的壓力,清蕪覺得皇姐應該沒想殺她…但這禍事驸馬就不一樣了。
少女滿面微笑地目送皇姐離開,轉身目光落在虞觀南身上時,表情已經冷得能掉渣。
此時春桃入内,擔憂道:“殿下,發生何事了?”
方才大宮女同樣是幻術近距離受害者,不過沒加魅惑效果。她感覺自己就是恍惚一瞬,再回神時殿下便滿面怒氣。
清蕪有些煩躁,示意春桃帶着其他禁衛退下。
她默默打量虞觀南。
雖說清蕪最初便準備享受虞觀南的美貌後,就把他休棄,卻不代表訂婚當夜就得這麼做。
沉月帝姬的顔面高于一切。
難道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驸馬是謀逆刺客,訂婚當晚就坐牢處死麼?
況且别說谶言福運了,她手腕上紅繩也還沒出冷靜期呢。
殿内燭火似有所感,晦暗明滅。
恰在此刻——
“我并非刺客,乃是聽聞鹧鸪山千年狐妖決定刺殺殿下,特地前來守護。”
這理由找得敷衍,給清蕪氣笑了:“你還準備怎麼編?”
系統則精神一振,大加鼓勵:【沒錯,就該這麼洗白,人不會喜歡加害自己的兇手的!不過你也别說得太離譜,想點合理細節。】
“并未編造。”虞觀南嗓音陡然沉下來。
“鹧鸪山狐妖妄圖謀害我的妻主,當真該殺。”
妄圖給假貨栽贓陷害,使他渡劫失敗,危害天下安定。
這等不顧大局——雖然他也沒明說——但殺胚不管。
清蕪指尖輕敲,眉眼微微柔和,有些微妙地被取悅到。
她喜歡妻主這個稱呼。
虞觀南,似乎還是有些以色事人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