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蔺微微揚眉,看着魏東珠,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眼下這宮中戒備森嚴,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恐怕有些困難,但若是……”
魏東珠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若是公子和北歌,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将你們裝進……屍布裡!”
“屍布?”景蔺一驚,這魏王後,倒是個膽大的。
“對,現在那卞珍已經發現北歌不見了,對出入宮的人,他必定會嚴加盤查,你們若是裝成侍衛或者侍從,必定會被發現,何況……”
魏東珠看了看一旁的北歌,“北歌現在這般模樣,你若是帶着她,更是引人注目。那卞珍有吸血的癖好,所以剛才那個偏殿裡,可不止一具屍體,入夜之後,自會有人将那些屍體扔出去,這種活兒,在這宮裡,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了,這種運屍的車,是不會有人檢查的。”
景蔺也是恍然大悟,“還是王後想得周到,那就,聽從王後的安排。”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然,那些盯着我的人,也該起疑了。”
魏東珠說着,轉過身,看了景蔺一眼,“北歌,我就交給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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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魏東珠果然命人将景蔺和北歌包進了屍布中,扔上了運屍的闆車,神不知鬼不覺地将他們運出了宮。
出了城之後,那些運屍的人才将他們随意扔到了一塊荒地之中,等到周圍都沒有了動靜,景蔺才拉開身上惡臭的屍布,坐了起來。
他看了看一旁的北歌,她依舊緊閉着雙眼,那張小臉,已經被悶得發白。景蔺微歎,伸手拉開了她頭上的屍布,又将她抱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背上,循着先前魏東珠告訴他的小道,找到了她給他們準備的一匹馬,一路疾馳,到了城外的三裡地。
那屍車一走,景蔺就從那屍堆中爬了起來,又将蘇北歌背在背上,循着先前魏東珠告訴他的小道,找到了她給他們準備的一匹馬,他将蘇北歌安置在馬的背上,自己翻身上馬,坐在她的身後,将她攬在懷裡,一路疾馳,朝着三裡亭的路狂奔而去。
夜風呼嘯,馬兒跑得飛快,不一會兒,遠遠地就看見,白英牽着自己的那匹馬,已經在亭子邊等候了。而馬背上的行囊,也還扣在那裡。
景蔺一見那行囊,心中便是一喜,有救了!
“景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啊?”白英走了過來,看着景蔺懷裡的北歌,面色凝重。
“質子府,現在什麼情況?”景蔺沒有回答她,反而開口問道。
“午後,府外就多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我猜,可能就是來找姑娘的,不過……姑娘是白天被喊進宮的,而且還給了旨意,說留宿,如今,人是在宮裡不見的,他們一時也把握不準,自然,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搜府,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景蔺聞言,心中微微一松,看來這卞珍,做事還是有所顧忌的,如此一來,他們還有些時間。
“此事說來話長……”景蔺微微皺眉,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你先幫我,把她扶好。”
白英聞言,連忙伸手,将蘇北歌從景蔺的懷中接了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景蔺也快速走到自家馬邊,伸手解開了背上的行囊,從中拿出了那本被蘇北歌遺留在岚州邊境的古籍殘本,就着月光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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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月光下,那雙修長如玉的手,快速翻動着書頁,景蔺的眉頭,也越發緊皺。
“這……公子,這到底是什麼啊?”白英看着景蔺的神色,心中越發沒底。
景蔺将書合上,轉頭看向白英。“白英,我們先離開這裡,這三裡亭再往前走一炷香的時間,有一處蔺家購置的别苑,我們先去那裡。”
“好!”白英知道事情緊急,也沒有多問,連忙點頭。
景蔺将手中的古籍塞回行囊,又伸手,将靠在白英身上的蘇北歌,重新接了回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然後雙腿一夾馬肚,調轉馬頭,就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白英也連忙翻身上馬,緊随其後。
兩匹馬一前一後,在寂靜的夜色狂奔着,一炷香的時辰後,兩人在一處别苑前,停了下來。
景蔺翻身下馬,又将馬背上的女子抱了下來,白英接過他手中的馬缰,将兩匹馬,拴在院外的一棵大樹上。
這處别苑,因為常年無人居住,所以顯得有些荒涼,但比起那丹邑城内,卻還是安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