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先生你早使出這一手,如何能讓人不信。”上官婉兒也歎道。
“金銀若不流通,不過一堆堆死物,你們哪家庫房之中,陵寝之下不是一堆,何以證明我的誠意呢。”季商再一揮手,把銀山又收了起來。
“先生真知灼見,可惜不是人人都懂。”
上官婉兒雖隻是皇帝身邊宮娥,卻也受到信任,分潤權力,不是沒見過金山銀山,這麼一座銀山雖然震撼,換算下來可能都不如一般世家,但她看到的,顯然是這份揮之即來,半點不看在眼中的底氣。
季商也的确不把這些白銀放在眼中,此時放出來,卻也的确有炫耀的意思,畢竟白銀在這個時代的确價貴,頗為的稀缺。
雖然這成堆的白銀隻是冶煉金屬後的副産品。
哪怕西遊世界不會有人直接賣出銀礦,實在架不住他買回的不少礦石中都有一定含量,盡被提煉了出來。
不論緣由如何,這堆白銀的确給季商增添了不少的可信度。
解決了最大的一筆買賣,季商便又說起了在山中起山神廟的事情,果然上官婉兒就做主應允了,各處關節自然有人去關照,甚至錢都不用他出,保證能給辦得妥妥當當。
此時又大方得很。
這事說完,上官婉兒就告辭了,要着趕回去回複皇帝,再協調季商所需的貨物,實在忙碌得很。
這樁買賣交于上官婉兒,明顯是私下的交易,不經朝堂不入國庫,總還要掩人耳目一番。
季商此時就成了個坐享其成的人。
這上官婉兒來了一趟又走,到的還是因為獻寶,剛被皇帝一番賞賜的新貴府上,自然就被有心人關注到的,不出一天的時間消息就傳遍了長安城,謠言更是飛起。
除開那些極盡惡意的,不少人都在猜測季商到底獻了什麼寶貝給皇帝,最有市場的一種說法就是他送上的是一顆延年益壽的丹藥,又為這篡位的太後延壽了許多年,那些想要恢複李唐江山的忠臣良将要更是無望了。
傳這話的說得言之鑿鑿,更是拿七彎八拐有資格上朝的親戚作旁證,說是女皇這兩日容光煥發,銀絲返青,明顯是曾了歲數。
不論傳言到低如何,這拜帖是雪花片一樣往季商的新宅裡飛,身份是越來越貴重顯赫,卻一家都沒被應承下來。
來人一問,就是家主人不在,去往山裡去了,他們尋不到人,也不敢做主,還望海涵則個。
守門的人抱着塊巴掌大的銀磚,美滋滋的與人打太極,也不管來人在他面前耍多大的威風,都半點不甩臉色。
這有吃有喝有錢拿,每天就守着門還能額外拿個什麼精神損失費,這日子豈不比神仙還美,被人喝罵陰陽兩句算得了什麼。
季商這些天也的确都在山上,協助修建那山神廟。
豆娘抓耳撓腮了幾天,終于是拿出了一份她自己看了滿意,旁人看了滿是離經叛道的設計稿。
經由智腦進行測算修改,出具了具體的施工圖,又拿給主持修建的主事人看過認可了,即刻就開始動工。
“這廟建出來,老夫的一世英名盡毀啊。”剛從工部退休,給皇家修了一輩子宮殿園子的老大人唉聲歎氣,
豆娘在一旁小聲道:“明明很是氣派,取了好些精典設計呢,哪裡就要英名盡毀了。”
一直強調自己耳背,讓人同他說話大聲一些的老大人立刻就聽見了,雙眼頓時瞪了過去,這腿腳也利落了,馬上就能走過去吵架。
季商已經熟悉這兩人的套路了,根本不管,隻看着正在打地基的山神廟。
新事物出現總是叛經離道的,如今先熟悉熟悉也好,以後估計就要成常态了。
對于這座山神廟,季商也投入了不少心力,力求建成本世界的一個定位節點。
他初到這個世界,雖見過一位牡丹仙子,各色神仙卻都遠居昆侖或是海外仙山,不見蹤迹,不會再有同大聖一般的緣份,借由大聖做一個活動坐标和參照,牢牢定位了西遊位面。
如今便退而求其次。
如果不對時空定位的精度做太高的要求,自然不需要費這番功夫,季商卻還不能這樣随心所欲,唯恐一個不知哪來的時空漣漪,等回荒星時大姐的孩子都同他一般大了。
由季商協助,這山神廟的進度頗快,各處繁複的雕刻也全由機器加工完成,隻是沒有直接擺到人前去,旁人隻當是季商動用了法術,對他越發的敬得畏懼,甚至當他就是神仙下凡,偷偷拿畫像挂起來祭拜的。
唯有那位老大人嫌棄全無靈氣。
不過一月的功夫,山神廟的主殿已經建成,殿中并沒有塑像,隻畫了一副巨大的壁畫,枝繁葉茂的槐遍布了大殿的四壁,從正門走入一看,如同置身山林之中,加之燭火暈上一層柔光,頗有震撼之感,如同靈魂都能得到安甯一般。
面對這副畫,豆娘羞得都要鑽到地下去了。
“季郎也太過捉狹,怎能,怎能……哎呀,這可讓人如何是好!!”
“這是由智腦生成,再由畫匠日日夜夜精心雕琢,和我實在沒有關系。”季商一本正經道。
豆娘氣道:“是你說智腦并無靈智,他是如何知道要演化出這樣一副畫的,這,這居中的一株,明明就是基地中本體的模樣,不是你季郎還會有誰能出這注意,還能讓人真的畫了下來。”
“你如今本就司掌天下槐樹,這畫又有什麼錯呢。”季商笑道。
“那我今後主持這山神廟,就這模樣見人如何。”豆娘搖身一變,就變作了季商的模樣,衣着打扮無一不是一模一樣。
她如今在外的形象本來就是化身,而不是化形而出的本相,自然是想改就改,想變就變。
隻見她說起話來,神态動作居然也是惟妙惟肖,和季商站在一處,便能上演真假美猴王第二回。
哪知季商還沒有說話,豆娘就臉色突變,慌忙又變了回來,撫着胸口直喘氣。
半天都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