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涯遲疑:“……”
非是他不肯,實在是這翼鳥兇猛異常,如今他們三宗弟子聯手都不是對手,更别說他獨自留在此處應對。
“謝兄,拜托了。”
嚴玉書說完,劍鋒一側,一道靈力打向遠處一塊石頭,将之劈向正在半空審時度勢的翼鳥。
翼鳥果然被激怒,收斂雙翅,再次俯沖下來。
其他兩宗弟子趕緊避開,有人催促道:“喂,我們往哪走?”
謝無涯望了一眼,指向一側稍顯隐蔽的小路:“從那上去。”
衆人拔腿就朝小路跑去,而這邊翼鳥俯沖而來,将一衆昊天宗弟子打翻在地,嚴玉書也被翼鳥羽翼割傷臂膀,鮮血如注……
謝無涯轉身見此情形,忙道:“嚴大公子,快走!”
嚴玉書充耳不聞,捏着劍從地上站起來,翼鳥也再次沖到半空蓄勢。
他再次凝神蓄力,謝無涯看出他是想再試一次萬劍歸宗一式,謝無涯直呼死腦筋。
要知道,上一世嚴玉書至死都未練成這一式,這也成為他一輩子的遺憾,沒想到這個緊要關頭,他竟還如此較真。
“嚴大公子!”謝無涯提高聲音叫他,“快走!嚴大公子!大公子!”
嚴玉書恍若未聞,半空的翼鳥瞳孔冷厲,将視線全部收縮在底下一個人身上。
謝無涯察覺翼鳥的異樣,心下驚恐起來:“嚴大公子!”
嚴玉書意動劍動,靈劍浮空,霎時分化出十道劍影,他凝神蓄力,道:“破!”
十道劍影霎時朝半空的翼鳥破空刺去,電光火石間,翼鳥靈活閃避,竟無一道劍影打在它身上。
嚴玉書震驚的瞪大眼睛,他還晃神于方才的失誤,而翼鳥卻以雷霆之勢朝他俯沖而來。
“嚴玉書,躲開!!!”
謝無涯一聲驚呼,誰知嚴玉書直愣愣戳在原地,竟沒有任何反應。
“大公子!!!”衆人也都驚叫起來。
“你這個書呆子!!!”
謝無涯大罵,擡腳朝他飛奔而去,一個斜鏟将他鏟翻出去,順手抓起他的佩劍,在翼鳥俯沖到離地面最近的那一刻,他側身避開要害,一把攥住它頸子上的羽翼,一個翻身躍到翼鳥背上,随即就狠狠将手上的劍插進翼鳥背部……
一聲凄厲嘶鳴霎時響徹雲霄。
翼鳥痛苦的一飛沖天,帶着謝無涯在天空狂飛亂舞,謝無涯幾次差點掉下來。他緊緊抓着沒進翼鳥背部的劍柄,由着這隻巨鳥瘋狂掙紮。
底下的人看得膽戰心驚,嚴玉書好半天才回過神。
這時候,山下上來一行人,為首的恰是蕭蓮舟。
嚴玉書立馬上前道:“雲澤君,你來了就好了,請你一定要救救謝兄。”
蕭蓮舟擡眼望向半空的龐然巨物,它背上的影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正欲拔劍,忽的,那隻翼鳥發出一聲錐心哀嚎,衆人隻見那隻翼鳥在崖壁間橫沖直撞,陡然如斷線的風筝,直直朝崖下墜去……
大鳥在衆人眼前墜到崖下,嚴玉書急忙往崖邊跑去,大驚失色:“謝兄!”
落入萬丈深淵,定然屍骨無存。
蕭蓮舟也立在不遠處望着空蕩蕩的崖口。
衆人正扼腕歎息,忽然,嚴玉書聽見崖下傳來一聲異響,他急忙探頭,卻見謝無涯正借着靈劍插在石壁間的力量墜在半空中。
嚴玉書驚呼:“謝兄!你沒事!”
謝無涯氣息急促,滿臉是血的望着他:“拉我一把。”
嚴玉書趕緊将人從崖下拉起來,見人遍體鱗傷,滿身是血,一時竟語無倫次,不知該說什麼:“謝兄,你……今日多虧有你,玉書……玉書實在……”
謝無涯沒多說,隻将佩劍遞還給他,緩緩道:“修行之路還長,慢慢來,别心急。”
嚴玉書看看他,雙手接過自己的佩劍,慚愧的低下頭:“我知道了……”
這時,一直注視着這邊動靜的蕭蓮舟從旁邊走過來,他剛欲開口,謝無涯就道:“有雲澤仙君為你們引路,我先下山了。”
嚴玉書:“你傷得不輕,回去慢些。”
“嗯。”
謝無涯撕了塊袍子将臂膀上的傷口纏住,朝蕭蓮舟行了個禮,轉身就離開了。
蕭蓮舟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這才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