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瞎子問他：“可是什麼？”

餘岚霄說不出口，卻依舊義正言辭：“……反正此事我有權幹涉。”

見他一本正經，小瞎子忍不住失笑，餘岚霄不解：“你為何發笑？”

小瞎子望着他道：“你是不是想說因為我們有肌膚之親，所以我便要對你負責？”

餘岚霄臉上一熱，但事實的确是事實：“……對。”

“那你想要我如何負責？”

這個，他道是沒想過。

不料，小瞎子又道：“娶你好不好？三媒六聘，明媒正娶。”

餘岚霄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無言。

“不好？還是沒想好？”

“……”

小瞎子伸手将他拽進自己懷裡，餘岚霄撲在他胸前，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他擔心讓人瞧見，就要起身，卻被小瞎子緊緊困住。

“春莺和小武睡了，這裡沒外人。”

聽他這麼說，餘岚霄這才沒再掙紮着要起身。

小瞎子就這樣抱着他，風輕輕吹過來，吹得他發絲紛亂，眼神迷蒙。他的眼睛看起來隻是渙散些，并無其他不同。

他伸手覆上餘岚霄的臉頰，指腹從他眉間沿着鼻尖滑到唇上，他問他：“今夜喝酒了嗎？”

“沒喝。”

小瞎子笑笑，手移到他頸後輕輕摩挲：“那我今晚可以欺負你嗎？”

餘岚霄臉上一熱，耳尖瞬間紅透，這種話讓他怎麼說的出口？

小瞎子就這樣望着他，良久之後，忽然說了一句：“我好喜歡你啊。”

餘岚霄看看他，明明他的眼睛無神又渙散，可他竟莫名看出真心和深情。

他有些恍惚。

喜歡他？

真的喜歡他嗎？

真的會這麼容易就喜歡上他嗎？

真的會在短短時間裡就喜歡他嗎？

他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聽他如此說，他很開心。

“可以嗎？”他又問。

餘岚霄不敢看他，因為他知道，在他清醒的時候，他絕說不出這樣的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小瞎子湊上來輕輕吻了吻他，他吻的小心又溫柔，像是得了一件珍寶，愛不釋手，滿心呵護。

在他唇上流戀了許久，他才緩緩松開他，拉着他的手，抵着他的額頭鄭重跟他說道：“謝無涯，我的名字。”

餘岚霄心頭一怔。

不知怎的，雖然他隻是将姓名告訴他，他卻覺得，這個人是将性命交托了一般。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

兩人就這樣對坐着，謝無涯望着他笑，風揚起他鬓邊的發絲，這一刻，他覺得這個人好像活了一般。

對，就是活了。

那種眉宇間的舒朗、張揚、明媚全都回來了。

那種沉郁、陰霾、幽深全都不見了。

他不是這烏栖鎮上的乞丐小瞎子，他是謝無涯。

這時，他輕輕湊到他耳畔，低聲道：“我們回房間吧。”

餘岚霄不禁失笑。他陡然想起，他好像很多年都沒有笑過了，在遇到他之前，從未。

原來自己竟也會笑麼？

他突然想再任性一回，環住謝無涯的脖子，低頭主動親了他。

謝無涯仰頭望着他，唇邊含笑，若春風飒沓。

餘岚霄怔怔看着，這個笑似乎漫進他心底。他忽然繃緊身子。

原來，所謂的清心寡欲，在真正的喜歡面前，不值一提。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人，也有最原始的無法言說的欲望。

謝無涯摩挲着他的指尖，一根接一根滑過，最後都化成他耳邊柔情似水令人無法自拔的呢喃：“阿餘，我好想欺負欺負你……”

餘岚霄：“……回房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