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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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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祝無時時常來照花堂打發時間,謝無涯懶得應付他,隻管做自己的事,他便獨自在廊下執卷觀書、閑敲棋子。

而蕭蓮舟的信不知緣何由三日一封變成每日一封。

好幾次送信的弟子進門都撞見祝無時。

謝無涯接了信,特意将送信的小弟子支使出去。他可時刻都記着跟蕭蓮舟的約法三章。

見祝無時在,他拿了信就要回房。

“又是蓮舟的信?”

祝無時撚子盯着棋盤,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謝無涯見瞞不過,隻好如實道:“……嗯。”

“這幾日蓮舟的信似乎不曾斷過。”他鄭重落下一枚白子,語氣依舊平淡,“他信上都說什麼?”

謝無涯道:“雲澤君……問我傷勢如何……每日可有練功……”

祝無時道:“道是頭一回見他如此仔細。”

謝無涯心想,你若知道他信上隻有兩個字,斷不會如此說。

“蓮舟與我一同長大,”祝無時一邊落子一邊緩緩說起從前的事情,“從前我隻覺得他性子冷淡,萬事不萦于心,不過自從他把你帶回來,道叫我覺得他變了不少。”

謝無涯疑惑:“性子冷淡?”

這是形容蕭蓮舟的詞?

祝無時笑笑,問他:“那你覺得他性子如何?”

謝無涯不假思索道:“溫煦親和,平易近人。”

祝無時道:“這個答案我聽過成千上萬遍,幾乎所有人都如此說。”

“那你為何還說他性子冷淡?”

祝無時淡淡道:“你是他的弟子,我是他自小一同長大的好友,你覺得他溫煦親和、平易近人。我也這般覺得。這還不是冷淡麼?”

謝無涯沒明白他的邏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這天性溫煦親和、平易近人,可不就是人人都這般覺得麼?難不成還應該有人覺出不同來?

想到此處,謝無涯莫名記起從前床笫之間的事情,道的确跟溫煦親和、平易近人沒半點關系。

不過,他認為這不過是一些個人癖好,與性子應該扯不上什麼關系。

他像平常一樣回房放了信,又囑托送信的小弟子回話。

青霄收到山下的除邪委托,這事本來該祝無時親去,但如今他也是有心無力,便向青霄舉薦了謝無涯。

青霄一貫不喜他,雖勉強,但如今衍天宗着實無人可用,不得不同意讓他去走一遭。

“委托除邪的是憚州一個張姓大戶,聽來人所述,應該是張家遷墳一事招惹了什麼兇靈,于你來說,這當不是什麼棘手之事。”

祝無時殷殷囑托了一番,這才放他下山。

憚州在雲水與出雲兩國交界之地,禦劍半日功夫就能抵達。

如祝無時所說,這事的确并不難,謝無涯很快便替張家化解了祖墳的兇祟,雖然納悶這張家人怎麼會花重金委托衍天宗做這樣的小事,但既然事畢,他也沒打算多留,辭了這家人便要返宗。

張府的管家将他送出門,剛說了幾句客氣話,瞧見門口躺着一溜乞丐,登時氣不打一處來,立馬吩咐人将他們趕走。

幾個家仆舉着木仗上前,一頓亂棍,打的這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個個嗷嗷直叫。

見謝無涯在跟前,管家又忙解釋道:“仙君,您瞧瞧這叫什麼事?前些日子,咱們府上犯晦氣,請來的地仙說讓布施化解,老爺那可是又施糧又施錢,半點用處也沒有。還是仙君你高明,真不愧是衍天宗弟子……”

謝無涯打斷他:“如今府上連粥飯也不施了?”

管家道:“這些乞丐就是遊手好閑、貪得無厭,如今不施了,還日日都來門前等着,仙君,你說晦氣不晦氣?”

謝無涯看着他們一瘸一拐的離開,口裡道:“府上殷實,想來也不缺這幾碗粥。”

管家道:“仙君,可使不得。這乞丐要知道咱們府上好說話,輕易就能讨得吃食,城裡的乞丐還不都圍過來?那誰招架的住?”

知道他這話明擺着是不願接濟,謝無涯也沒多勸。

那管家又道:“這乞丐天生就是乞丐,生來就該受饑寒交迫之苦,這就是他的命,仙君,咱們也用不着同情他們。”

見人臉色沉了沉,管家不再多說,殷切的朝他笑笑:“仙君,那您慢走。”

管家阖了大門,謝無涯見地上還趴着一個乞丐,似乎行動困難,便從階上走下來。

這乞丐蓬頭垢面,髒臭不堪,縮在一堆爛布當中。

見謝無涯朝他走過來,更是緊緊縮成一團。

“你沒事吧?”謝無涯問他。

乞丐渾身哆嗦,也不答話。

謝無涯看看他,從懷裡掏出一些碎銀子遞過去:“我身上就帶了這些。”

乞丐不說話,也不伸手來接,卻哆嗦的更厲害。

謝無涯蹲下來将銀錢輕輕放到他面前的瓷碗裡,那人還是不聲不響的埋着頭。

謝無涯正欲起身離開,瞥見破布底下露出的纖細腳腕,這明顯不像是成年人,而且這腳趾的朝向也不太對,明明人趴在地上,怎麼腳趾還朝着天上?

他再仔細去看,才發覺這人垂在地上的手臂竟也是翻折向外。

他心頭一涼。

幼時,他親見過不少人牙子跟樓裡打交道,也聽這些走南闖北的人侃過很多他們那個行當裡的隐秘。

那些年,他聽的多,見的也不少。

方才那一通亂棍定是打傷了這小乞丐,所以他才動彈不得。

謝無涯問他:“你在何處落腳?我送你回去。”

小乞丐不知何時停止了顫栗,卻仍伏在地上,一語不發。

謝無涯覺得興許是自己太過唐突,吓到了他,便又道:“那我替你看看傷勢。”

剛伸手,那小乞丐急忙将手縮回破布底下,含混不清說了句什麼,接着便撐着身子往前爬。

他像一條沒有脊椎的蟲子,僅靠兩臂的力量蠕動,手臂又翻折向外,形狀看上去滑稽又可怖。

等人爬遠,謝無涯想了想,還是悄悄跟着他。

一路跟到一處廢棄的牆根底下,角落堆着髒兮兮的幹草,幾片破破爛爛的布,算是他栖身的地方。

旁邊有個爛陶罐,似乎是為了防止漏下來的雨水浸濕地面,但下一秒小乞丐就爬到陶罐跟前,将腦袋伸進去咕嘟咕嘟喝了一通。

小乞丐喝了個飽,接着翻到旁邊,沒了動靜。

謝無涯立在隐蔽處等了半晌,确定小乞丐睡着了,這才走過來。

他恐驚醒他,便在旁邊燃了一支沉夢香,這才替他檢查傷勢。

新傷隻是些皮肉傷,嚴重的卻是舊傷。

他渾身骨骼盡斷,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時間,尤其四肢翻折錯位,如今已經悉數長好。身上傷痕累累,疤痕重疊,舌頭也缺了一塊,像是被什麼東西活活絞斷。

謝無涯沉默了許久,要替他将四肢歸位,唯一的法子就是将手腳重新折斷,然後接好。

于一個乞丐來說,打斷他的手腳,無異于讓他等死。等手腳重新長好,能行動自如,至少也得三個多月,他不能隻想着眼前這點事,還得顧忌他之後該如何生存。

想了想,他起身将沉夢香滅掉,拿了他瓷碗裡的碎銀子去賭坊逛了一圈,然後去藥鋪買了些藥材,順道帶了些飯菜。

回來時間剛好。

“醒了?”

小乞丐聽到聲音,直往角落縮。

謝無涯将飯菜放到他面前,十分随意的在旁邊坐下。

雪白的袍服登時鋪在髒亂不堪的地面上。

小乞丐口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謝無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能耐着性子跟他溝通。

“能聽見我說什麼嗎?”

小乞丐趴在地上,看不清亂蓬蓬的頭發底下到底是何種神色。

“能聽見就點頭。”

小乞丐緩緩點了一下頭。

謝無涯松了口氣,幸好他還能聽見,否則,這溝通起來怕是困難重重。

謝無涯沒打算細問他身上的傷緣何造成,他覺得,問這些無論是于他還是于這小乞丐而言并沒什麼意義。

而且無需多想,也知道這定然是一個令人不怎麼舒服的故事。

“你的傷還能治,”謝無涯看着他直言不諱,“隻需要将渾身骨骼全部打斷,重新接好,養上一年半載,應該就能下地。但也有風險,你若是撐不住,可能就一命嗚呼了。而且這一年半載,你動彈不得,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就算有人願意照顧你,仰人鼻息、受委屈那也是免不得的。你治不治?”

一陣沉默。

謝無涯看着角落的人,等着他回答。

他本以為這小乞丐會考慮很久,甚至很有可能會拒絕他,沒想到他直接就點了點頭。

他詫異:“這麼快就考慮好了?不怕我是壞人?”

小乞丐搖頭。

“行,”謝無涯道,“後面的事情我會替你安排。”

小乞丐再次睜眼,已是三日之後。

他渾身疼得厲害,連眼睛也疼出了毛病,竟将自己的破爛地兒看出五顔六色。

一張臉忽然湊過來:“醒了?”

他張了張嘴,卻隻是含糊不清的聲音。

謝無涯看着他道:“醒了就沒事了。小孩子生長快,這傷估計養不了多久。”

小乞丐定定看着他。

謝無涯繼續道:“這是你養傷的地方,雖然不是什麼好去處,但還将就。銀子我已經付過了,老闆娘會安排人照顧你。”

謝無涯邊說,又往他床頂上塞了些銀子:“每隔一個月,你就讓老闆娘去城裡的客棧幫你取信,就說是我寄給你的。信我已經提前存放在客棧,另外還有一些銀兩,所以你放心,她們會很願意幫你取信。”

小乞丐:“……”

“我跟她們說,半年之後會來接你,這是騙她們的。頂上這些銀子是給你的盤纏,傷好之後,不要在此處逗留,拿着銀子自去謀生。”

小乞丐始終看着他。

謝無涯又問:“你叫什麼?”

小乞丐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她們若是問起,你就說你姓謝,單名一個萍字,萍水相逢的萍。名字是你昏迷之時我随口起的。”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我姓謝。”

謝無涯:“我不能在此處久留,以後的事情都看你自己造化。明白了嗎?”

小乞丐看着他點了下頭。

謝無涯起身:“那,我走了。”

小乞丐看着他出門,謝無涯從樓裡出來,兀自立了立,這才擡腳離去。

還沒出城,半路就有人将他攔下,來人正當壯年,身型挺拔,雖然衣着樸實,但難掩行止間的氣勢。

“敢問閣下可是來自衍天宗?”

謝無涯将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模樣有些眼熟,但一時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謝無涯:“閣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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