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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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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天涼的特别早,明明才到初秋,就覺得身上寒津津的。謝無涯提前給阿潇阿苑置辦了棉衣棉褲,連棉帽也買好了。

沈懷亭看到他置辦的衣物,笑的直打滾:“謝大哥,你這都什麼配色?兩個孩子的過冬衣物,這愣是七八個色,還有這顔色也太醜了,你挑了嗎?找不出一件能出門的。”

謝無涯說他不會挑,讓沈懷亭做主拿去換。阿潇按着不讓換,沈懷亭拗不過這個不愛說話的小家夥,隻好忍着笑看着兩個染色桶在跟前走來走去。

謝無涯坐在院子裡望着梧桐樹發呆,沈懷亭從房裡出來坐在他旁邊。

風呼呼吹着,吹得人骨頭發涼。

“看這天,快下雪了。”沈懷亭說。

謝無涯沒有應他,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沒有。

沈懷亭習慣他的沉默,當年他照顧他養傷那段時間,他也寡言少語。他的情緒一向簡單,喜怒悲樂,一目了然。

他喜歡這種簡單,不需要任何揣測試探,就能知曉對方的真實想法。這種氛圍讓他覺得格外輕松。

他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惬意的吐出胸腔,轉過頭去看謝無涯。

這個角度剛好看到他的側臉,他的面孔那麼年輕,卻散發着衰老的氣息。他有些時候覺得,他兄長有句話當真沒有說錯,人真是脆弱的生物。

似乎一點點風霜,一點點挫折,就足以将他們摧毀。他也不例外。

所以,他隻适合當個玩伴。他心裡如此想。

他揀起地上一片梧桐葉拿在手上把玩,緩聲道:“人呢,總是免不得要受些委屈,就連天上的神仙也不例外。我娘以前常說,隻要自己别委屈了自己,誰也不能給你委屈受。”

他說着也慢慢躺下,将葉子放在自己眼睛上。

“若事事都放在心上,活着豈不太累?謝大哥,這一點,你可真得跟我學學,你瞧,我被兄長整日訓教,從來也沒将他的話放在心上過……”

雪玉之巅很快就迎來了第一場大雪,從上修界回來還不到兩個月,就入冬了。

飯堂今天菜色不錯,弟子們聚在一起吃飯,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謝無涯一進來,弟子們的神色就變得古怪,到處開始竊竊私語。他也不在意,随意去盛了兩個菜,剛要落座,附近好幾張桌上的弟子唯恐避之不及,眨眼的功夫就全都走光了。

他見怪不怪,假裝沒瞧見,坐在位子上扒飯。他的右手明顯出了問題,但他的左手卻很靈活,仿佛用了許多年。

不太和諧的聲音從不遠處鑽進耳朵裡。

“聽說就是他在上修界偷盜寶物,被宗主廢了右手?”

“真丢臉,聽說他之前還執掌過刑律堂……”

“偷盜不是應該逐出宗門,他怎麼還在宗裡?”

“那誰知道?估計宗主是讓我們引以為戒……”

梅雁冰進來就聽見這些,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又在胡說什麼?都是誰傳的這些?”

弟子們噤若寒蟬,個個不敢言語。

“背後語人是非,回去每人抄兩遍宗規。”

他還想再說兩句,謝無涯招呼他過來,他隻好走到他對面坐下:“師弟,這些弟子整日不練功,隻知道背後胡說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謝無涯笑他:“是你大驚小怪,進飯堂就訓人,沒看出來你這溫文爾雅的性子還有這一面。”

梅雁冰卻笑不出來:“我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可笑之處。無論如何,我始終都相信師弟,師尊也是如此。”

謝無涯繼續扒飯。

梅雁冰情不自禁看向他的手,問不出口,又扯了個别的話題:“師尊同神劍閣談好的事情仍舊沒變,下修界各宗門都會接受由神劍閣指派一名執劍長老,現下衍天宗已經安頓好了,而且,以後每過五年,他們都會在下修界進行一次選拔。”

謝無涯道:“好事。”

“上修界與下修界的結界也撤了……”

“恭喜。”

“師弟,你的傷……”沒忍住,他還是問出口。

“沒事。”

聽他如此說,梅雁冰一下就繃不住了:“我還沒問,你就說沒事,我聽說被金枝鞭所傷,永遠都好不了了……”

謝無涯當場回了一句:“那你還問?”

梅雁冰便不問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他那日在場,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

原來金枝鞭的威力那樣驚人,原來這世上是會有鞭子能瞬間拉開人的血肉,原來……他敬重的師尊也有雷霆萬鈞的時候……

他想,那一刻不僅他覺得那個師尊陌生,他師弟一定也有同感吧。

“師……”

勉強組織好語言,剛想開口,就有弟子過來:“謝師兄,宗主讓你即刻去一趟靈晖殿。”

謝無涯幾口扒完飯,抹了嘴,将碗筷收拾好,就跟人去了。

在門口遇到周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到底最後什麼也沒說。

謝無涯走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睛果真出了問題,他現在越發覺得蕭蓮舟的神色清冷。

往常還能瞧見外面那一層溫煦,如今就隻剩裡面那層寒光了。

陸銘在,靈梧子也在。自從上修界回來,他便來得勤,隔三差五往衍天宗來。隻是他對謝無涯向來沒什麼好臉色,這次更是明顯。

從前他還上心,後來似乎覺得也沒有上心的必要了。

“師尊。”他彎身行禮。

蕭蓮舟沒讓他起身,隻是冷淡的看着他。除了冷淡,他想不出别的詞語來形容他此時的眼光,甚至,他覺得如果可能,這一刻他不想與他扯上任何關系。

這并不是突如其來的轉變,早在上修界他就意識到正在發生這種轉變,隻是他覺得他能扭轉……

蕭蓮舟道:“金首座說,來時遇見你的幾位故友,便做主帶上了山,你可要見見?”

“故友?”

他哪裡有什麼故友?

靈梧子道:“見見就知道了,他們可念你念的緊。帶進來。”

幾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陸陸續續闖進他的眼簾,那些人見着他,原本無神的眼睛變得晶亮,興奮的沖他跑過來,如同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謝無涯卻覺得遍體生寒,聲音半天才撞在耳膜上。

“鳳三!”

“鳳三!你終于來了!我就說我們三兒有出息!”

“瞧瞧這大殿,金碧輝煌,值不少錢呢,這下我們可有依靠了!看誰還敢欺負我們!花姐,花姐,你說話啊!”

“……”

“三兒,你說話啊?不認識了?我是莺歌啊,三年多以前,你還跟一位爺來過春風樓,你不記得了?那位爺出手可真是夠闊綽,光是随手賞的,可就夠我吃喝一年了。三兒,你跟那位爺還好吧?莺歌我是過來人,我跟你說,可得把那位爺伺候舒坦了,保準你這輩子享用不盡……”

謝無涯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這人的嘴巴開合個不停,他卻一個字也聽不清。

靈梧子似乎在說什麼,陸銘似乎也說了什麼,但他聽不見,腦袋裡像是打翻了面袋子,一團漿糊。

他隻聽見蕭蓮舟對他說:“既然是你的舊識,你自己安置吧。”

從靈晖殿出來,謝無涯覺得渾身沒有一點氣力。頭暈,惡心,可人卻怎麼也倒不下去。

莺歌叽叽喳喳個不停,出了大殿,其他人也膽大起來,遇到路過的弟子還要上前撩撥。

走了一段,見他還遠遠落在後面,莺歌過來問他:“三兒,咱們這是去哪?”

“精舍。”

“精舍?我們還沒住過精舍,那我得多住兩日。”

謝無涯道:“明日我送你們下山。”

一聽這話,莺歌立馬不樂意了:“明兒就下山?我這還沒歇過勁呢,走不了。起碼得休息三天。再說,那我們那地方被占了,下山就得流落街頭,你看看我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下山就是死路一條,比不得三兒你命好,傍上這麼個吃喝不愁的宗門,還不得讓我們也享受享受……”

謝無涯覺得頭疼的厲害,拿拳頭使勁砸了砸太陽穴。

莺歌眼神古怪的看着他:“你不會嫌棄我們吧?我看那金首座和蕭宗主都挺好,怎麼到你這就這麼不樂意?雖然你現在發達了,那之前還不跟我們睡一個被窩?誰比誰高貴?”

謝無涯頭疼欲裂:“周玄!周玄!”

周玄趕緊跑過來,謝無涯抓着他的手交待道:“幫我把他們送去精舍安置。”

“……好。”

……

他撐着昏昏沉沉的腦袋回到照花堂,一頭栽在床上,陷入沉睡……

不到三天,宗裡處處流傳着關于春風樓頭牌鳳三的傳說。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已經無從分辨。

第四天,他們被梅雁冰強行送下山,不過鳳三的傳說卻并沒有随他們的離去而消失。

……

謝無涯覺得自己好像病了,是那種身體上的疾病,而且已經病入膏肓。

因為他時常感覺自己的魂魄即将離體,有什麼在牽引着他掙開他這具肉身,但同時,又有什麼東西在拉扯他,不讓他離開。

而他自己,也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該随風而逝,還是就此駐足。因此,他的魂魄總是飄飄蕩蕩,無所依歸。

……

修真界的消息總是傳的很快,不久,有關他的傳聞就傳遍了各大宗門。衆人都以為他在衍天宗這樣的清貴仙門再無容身之地,但蕭蓮舟卻并沒将他這樣的修士逐出去。

他依然住在照花堂,可以任意出入任何地方。隻是任何地方似乎都不太歡迎他。

就連在飯堂,他坐過的位置,都會被弟子拿毛巾擦上兩三遍,用過的碗筷也會被直接丢出去。初始弟子們還背着他,後面也就不背人了。

……

連下了好幾場大雪,照花堂内外白茫茫一片。

謝無涯不怎麼出去,隻偶爾會下山一趟。他從山下回來,精神總是會好些,但回來後,很快又恢複了萎靡不振、重病纏身的樣子。

周玄來傳信,說是蕭蓮舟讓他去香雪堂等他,靈晖殿的事情結束後他就過來。

他有些日子沒見過蕭蓮舟了,似乎莺歌他們來過後就沒見過。他也沒去過靈晖殿,僅僅隻是覺得,他實在配不上那地方。

周玄傳過話後,他備了些糕點水果就出門了。在院子裡折了一大束開得最好的紅梅,插到堂中牌位跟前的瓷瓶中。似是覺得不美觀,便又仔細整理了一番。

這地方,他跟蕭蓮舟每年都來。

每次來,他都由衷覺得高興。

盡管此處隻有一個靈位,他也覺得這裡有一種家的溫暖。而他,連一個讓他覺得溫情的靈位也沒有。當然,他又覺得,最好不要有。

蕭蓮舟推門進來,風夾着雪将椅子上昏昏欲睡的謝無涯驚醒。他披着一件雪色大氅,整個人從頭到腳如同冰雕玉砌,纖塵不染。

謝無涯過來阖上門,替他解開大氅,抖了雪,整整齊齊挂在旁邊。而後燃了柱香遞給他。蕭蓮舟接過,在靈位前默了許久才敬上。

兩人在靈位跟前足足站了半個時辰,蕭蓮舟看到旁邊的紅梅,随口贊了一句:“紅梅開的很好,有心了。”

謝無涯看着滿瓶灰白,微微一笑:“随手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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