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分什麼早晚?”
“……”
日頭從房頂移開,升到正空,又一點點西移。
蕭珏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對方。他享受了太多的溫柔,以至于受不住一點點蠻橫。但愛多是炙熱猛烈的,也許它會千方百計裹着溫柔的外衣,但總會在某個時刻原形畢露。
重矅捉住他白皙的足腕一次又一次拖回大紅錦被上,按住他,任憑他“無涯”“夫君”的讨擾,隻管盡情愛撫他,疼惜他。
蕭珏不斷在清醒中混沌,又在混沌中清醒,直到最後一絲氣力被榨幹,倒在被褥間。
重矅把他撈進懷裡,他枕在他胸膛上,含糊的說:“我喜歡你,特别喜歡你……”
重矅抱着他,困的睜不開眼,也含糊的應着:“好,明天早起,一定早起……”
“我們成婚了……”
“是快春分了……”
“……”
窗外圓月當空,月白的光輝落在錦被上,熠熠生光。兩人牛頭不對馬嘴說了半天,在徹底睡過去之前,重矅伸手将被子拽過來,替他掖緊,手搭在他背後,沒了動靜……
一夜放縱,重矅卧床難起,蕭珏慌了神,重矅卻不甚在意,隻說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蕭珏徹底信了他的體力不支,心想定是從前傷了身子,損了根基,便日日研究食補,但效果總不明顯。
重矅精神不濟,夜裡自然也就安穩。休養了幾日,他的狀态肉眼可見的好轉。但隻要操勞,身體就每況愈下。
蕭珏不再放縱他胡來,重矅逗他:“委屈夫人了,剛成婚就守寡……”
蕭珏捂住他的嘴巴,很緊張的制止他:“你不要胡說。”接着又慢慢松開,小聲乞求道:“求你不要胡說,好不好?”
重矅看着他:“說幾句我愛聽的,我就答應。”
“說什麼?”
“自己想。”
重矅靠坐在梧桐樹下,清風拂過,他隻覺得心情舒暢。
蕭珏坐在旁邊想了半天,耳朵紅了個徹底才擠出一句:“夫君……”
重矅故作惑然:“你怎麼知道我愛聽這句?”
“……”
“再說一遍。”
“夫君……”
“繼續。”
“夫君……”
“再來。”
“謝無涯!”
蕭珏羞得起身欲走,被一把拽進懷裡,跌坐在他腿上。重矅圈住他,不讓他走:“生氣了?”
蕭珏低着頭,臉燙的厲害,嗫嚅道:“……沒生氣。”
“害羞了?”
“……”
重矅面不改色:“這一點,夫人就要多跟為夫學學。”
蕭珏又羞又惱:“這怎麼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想跟我換?”
蕭珏幹咳一聲:“……我沒這麼說。”
重矅心明如鏡:“我不介意。”
蕭珏擡頭,重矅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溫柔。恐人反悔,蕭珏立馬學着人說道:“這可是夫人自己說的,為夫可沒逼你。”
重矅也很随和:“夫君,你夫人我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日後可都全賴夫君保護。”
蕭珏心情愉悅,眼底是藏不住的笑:“咳……那是自然,為夫自然會保護好夫人。”接着,他也照貓畫虎,“夫人方才喚為夫,為夫聽的不是很清楚……”
“夫君……”
蕭珏隻覺得腰上一緊,腰身被箍住,一隻手貼着他的脊背向下遊走,激得渾身一顫。
“……”
重矅:“夫君怎麼了?”
蕭珏看着他,明明他看上去并無異樣,可那雙眼睛盯着他,就像往他身上丢了火星子。
他不自覺動了動,自從大婚過後,他們同床共枕兩個多月,什麼都沒發生過。
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但為了他身體着想,還是節制些好:“你身子還需養着……”
“是得養着。”
“那你還……”
大掌壓下他的腰,他撲在重矅胸前,重矅在他耳畔說:“新婚燕爾,我不想委屈你。”
“可……”
話未出口,他瞳孔一緊。
重矅單手抱着他,溫柔道:“不礙事。”
他親眼見過他的手,白皙的皮膚下裹着一層分明的經脈,手指修長有力,然後此刻,他卻更加清楚的感覺到它的溫度。
“……”
風過,梧桐嘩嘩作響,蕭珏衣衫整齊,望着頭頂随風搖曳的枝葉,仿佛在與它們一同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