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搖頭。
玉芙蓉說:“蕭宗主,你來了就好了。我們靈力低微,就算有什麼妖邪作祟,也看不出端倪來,你且看看有沒有法子救他們?”
蕭蓮舟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正琢磨緣由時,一個聲音說道:“此河發自至陰至寒之地,凡人落水,七竅封閉,隔絕陽氣,由是三魂七魄皆受幽禁,自然如同死去一般。”
衆人紛紛循聲望去,隻見旁側一條廢棄的漁船上不知何時坐着一位着绛色曳地裙衫的姑娘,兩條粗長的燈籠辮垂至膝間,眼眸清澈,像個不惹塵世的精靈,在一瞬間猝不及防的闖進每個人眼裡。
她笑盈盈的望着衆人,然後從船上跳下來,辮在發間的銀鈴立時發出輕微的清響。
王雄将人打量了一番,有些懷疑道:“方才是你在說話?”
姑娘絞着辮子說:“是我。”
王雄看這姑娘不過十六七歲,舉止頗為跳脫,好意提醒道:“丫頭,這可不興胡說。”
姑娘看了他一眼,然後大步走進人群,在溺水弟子跟前蹲下,從斜挂在腰間的布袋中取出針匣,在人幾處穴位上分别施了兩針,隻片刻功夫,地上的人竟突然吐水坐了起來。
“這陰氣幽閉,隻需引陽氣相濟即可。不過這兩日魂魄不穩,最好卧床靜養。”
姑娘叮囑完,在一衆敬仰的視線中不緊不慢的收好東西,就要離開,王雄趕緊攔住她:“姑娘,沒想到你真有辦法。”
姑娘一隻手絞着辮子,順手從袋子裡摸了顆紅果,在袖口擦了擦便送到嘴邊咬了一口:“你現在知道我不是胡說了?”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
蕭蓮舟也看出這姑娘本事不凡,開口問道:“姑娘如何稱呼?”
姑娘看看他,小鹿一樣的眼睛又大又亮:“你是誰?”
王雄立馬制止她:“不得無禮,這位是衍天宗的蕭宗主。”
“蕭宗主?”姑娘又打量了一眼,忽然驚喜道,“我聽說過你,你就是雲澤仙君吧?你生的真好看,比天上的仙子還好看。”
姑娘直白的贊美多少讓人有些尴尬,不過看她神情坦率,衆人又都原諒了她的童言無忌。
蕭蓮舟也很淡然:“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雲彩。”
“雲彩姑娘。看你醫術不凡,不知師從何人?”
雲彩咬了口紅果說道:“出門在外,師傅他老人家的名諱可不能随便告訴别人。”
蕭蓮舟問:“那你因何到此?”
雲彩說:“我本來要去别的地方,途中聽說合州大水,就專程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蕭宗主,我醫術可好了,一準能幫上忙。”
蕭蓮舟說:“姑娘似乎不止精通醫術,對這天來河的來曆也很是清楚。”
雲彩不僅沒有否認,反而很是得意:“那當然。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做一個好醫師?”
“姑娘志向遠大。”
雲彩俏皮一笑:“其實,我的志向一點都不遠大,我隻有很小很小的願望,隻要我的小願望能實現,我就心滿意足了。”
王雄心裡記挂着另一事,趁着空檔,趕緊說道:“雲彩姑娘,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能不能……就是……我想……我……”
見他半天說不到正事上,玉芙蓉接過話道:“雲彩姑娘,實不相瞞,自從此處河水泛濫,我們有不少弟子都因落水再也沒有醒來,雲彩姑娘有如此妙手,不知能不能請你施以援手?”
雲彩一口答應:“這當然沒問題啊。不過,”她又接着說,“我有一個條件。”
王雄又激動又緊張:“什麼條件?隻要我們能辦到,一定盡力滿足姑娘。”
雲彩盯着他們,緩緩伸出一根手指,但立馬又變成兩根,狡黠道:“我要兩筐紅果。”
王雄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什麼?”
雲彩咬着手上剩下的半顆果子,堅決道:“兩筐,一顆都不能少。”
見王雄還愣着,玉芙蓉已經滿口答應:“好好好,雲彩姑娘,别說兩筐,你要多少有多少。”
雲彩一聽,顯得十分高興:“那帶我去看病人吧。”
“雲彩姑娘,你這邊請。”
雲彩高高興興跟着玉芙蓉去了,走了幾步,她又折返回來,從袋子裡掏了幾顆紅果遞給蕭蓮舟,誠懇道:“給,這個可好吃了。”
蕭蓮舟伸手接過,雲彩看着他笑了一下,轉身跟玉芙蓉離開了。
玉芙蓉一行走遠,蕭蓮舟說:“惟生,去查一下這姑娘的來曆。”
紀惟生半天沒反應,段天涯拐了他一下,他這才回過神:“……是。”
蕭蓮舟看了他一眼,把紅果遞到他手上,擡腳離開了。
段天涯湊過來問他:“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紀惟生支支吾吾:“沒……你照顧師尊,我去了。”
“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