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柱打開門,王管事果然一直等在外面。
“幾位公子可是商量好了?”
銅柱拿腔拿調的說:“我這裡的确有幾條消息,就是不知有沒有價值。請王管事估個價吧。”
“公子但說無妨。”
銅柱審視對方,有些忐忑的說出兩個字:“息壤。”
王管事風輕雲淡的說道:“上古神物,的确不俗,但閣中關于此物已有詳細記述。”
“這……這樣啊?”銅柱摸着鼻頭掩飾自己的心虛,“那……鳳凰秘境。”
“鳳凰秘境乃鳳凰一族禁地,神聖非凡。但關于此地,閣中記述已然詳盡。”
銅柱隻好附和着點頭,偷偷朝重矅看了一眼,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真當人家六合天一閣是吃素的?
“僞神。”他說出重曜為他準備好的第三條信息。
王管事聽後,隻淺笑道:“公子既知是僞神,有關于此的消息還有何價值呢?”
銅柱徹底放棄了:“這麼說,這些都沒用?”
王管事說:“信息除了本身的價值,最重要的還有它的時效性。譬如僞神這條信息,若是公子數十年前提供,定然價值不菲。”
銅柱很是認可他這話。王管事又問:“公子可還有别的消息?”
銅柱搖頭,他想,就這還是胡編亂造呢,幸好對方沒有深問,不然鐵定得丢臉。
銅柱決定用最後一個法子:“王管事,你們這裡不是一直都有懸賞嗎?能不能讓我們碰碰運氣?”
王管事也很和氣:“的确有。我們這裡常年替顧客懸賞征集各類信息。就是不知公子知曉哪些類别?”
“呃……這無所謂。反正我就需要一把好兵刃,價格相當,能折抵就成。”
王管事想了想道:“閣中的确藏有不少兵刃,但不知公子所說的好是指?”
“呃?”這讓銅柱有些為難,雖然跟重矅提前商量了一些細節,但也不至于事無巨細,“這個好啊?好就是……”
“不知公子是偏愛刀槍劍戟,還是斧钺鈎叉?”
“啊……”
“是出于禮儀佩戴,還是戰場征伐?”
“……”
“是要長于攻擊,還是長于防守?”
“……”
銅柱愣住了。
“公子?”
這時,重矅開口:“我們隻需要一柄劍。”
銅柱立馬附和:“對,沒錯,我們隻需要一柄劍,一柄簡簡單單的劍。”
王管事看向重矅:“劍也分很多種。”
重矅說:“修真界有一柄劍喚作斬鋒,能與之匹敵即可。”
“斬鋒?”王管事笑笑說,“要與它匹敵的劍,世上可不多見。”
銅柱問:“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王管事說:“自然是有。六合天一閣能滿足顧客的一切需求。請公子移步到這邊,選取需要解答的問題。”
銅柱随他走到圓柱形的儲物櫃跟前,王管事細心向他解釋:“這裡面大多是客人懸賞的問題,酬金越高,自然放置的位置越高。”
一聽這話,銅柱立馬将腦袋仰起望向最高處。
王管事說:“按照方才公子的要求,選取第十一層的暗格,足以折抵兵刃的費用。”
“十一層?這統共得多少層啊?”
“共十三層。”
“十三層?”銅柱心想,那這也沒差兩層,“那你把第十三層的暗格取下來給我瞧瞧。”
王管事有些意外:“公子确定要開第十三層的暗格?”
“這有什麼不确定的?”反正他覺得重矅肯定有法子糊弄過去,十一層是糊弄,十三層還是糊弄,也不差這一層兩層的,“王管事,這十三層的暗格比十一層的暗格值錢,你可别忘了補差價。”
王管事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吩咐人将十三層暗格中的匣子取出來遞給他。
匣子足有三尺長,銅柱接過匣子,疑惑的說了一句:“這麼重?”
王管事說:“公子可以回到房間慢慢思量,一柱香時辰後,在下會來取回匣子以及公子的答案。”
銅柱抱着匣子過來,重矅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等問他,銅柱已經招呼人進房間:“這玩意兒還挺沉。”
重矅越發覺得不對:“你取了第幾層的匣子?”
銅柱有些心虛:“十……十一層啊……你特意交代的嘛……嗐,咱們别耽擱時間了,先打開看看是什麼問題……”
銅柱把匣子打開,裡面竟放着一幅白玉卷軸,卷軸紋飾繁複精緻,玉軸溫潤剔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卷軸上挂着一條玉穗子,雖然陳舊,卻難掩古樸厚重。
“……”
重矅剛想叫他不必打開,卷軸卻自動浮空,裹着一層隐約的光暈,于衆人眼前倏爾展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豐神俊朗的玄衣男子,錦帶玉冠,身姿卓然,腰間垂挂一串蓮紋銀鈴。此畫筆法之精妙,就算僅僅隻是畫像,似乎也能感受到畫中人的不凡氣韻。
銅柱和鐵櫃湊近端詳,重矅卻移開視線看向别處。
“一幅畫?這是什麼意思?”銅柱左右看看,視線落在畫中的印鑒上,極為艱難的辨認道,“謝、雲、照、印。”
重曜小口飲茶,臉上沒有半分情緒。
鐵櫃拍手說:“哥,我知道了,這個人叫謝雲照印。”
銅柱說:“瞎說什麼玩意兒?一般來說,這是作畫之人的印鑒,就是說畫這副畫的人叫謝雲照。”
端詳了一陣,銅柱口裡道:“你别說,這個人我還真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鐵櫃也附和着說道:“見過見過。
銅柱靈光一閃:“我想起來了,之前有一年,城裡貼過這個人的畫像,我随手扒了一張,差點沒被人打死。真是冤家路窄啊!這個人……叫什麼來着?等我想想啊,我肯定不能忘,那段時間我每天都要罵他幾百遍,肯定不會忘……叫……叫謝……謝什麼……謝霄!對,沒錯就是謝霄,就是這個名字!”
重矅問:“城中為何貼他的畫像?”
“不知道,肯定犯事了呗,當年懸賞可高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人還沒找到。你說,這謝霄得多可惡?這麼多年人都不放過他?還在六合天一閣懸賞找他,瑪德,真有錢啊……”
重曜輕輕放下茶杯:“執念罷了。”
銅柱問他:“謝爻兄弟,咱們又不知道這謝霄的下落,一會兒怎麼辦?”
重矅說:“我們不知道,旁人不是也不知道嗎?”
“什麼意思?”
“自己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