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雲照壓着火氣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閑？”

“我不知道問什麼。”

看他一臉茫然，的确是不知，雲照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去，緩緩道：“……我跟他打交道的次數并沒有你想象的多，他素日都在蒼穹境，也極少露面，你如果非要試圖去了解他，我道是可以給你一個建議……”

蕭珏一臉認真的望着他:“什麼？”

“仙界有面窺天鏡，可以知人前世今生，不過我不清楚這面鏡子是否也能看到他的過往。如果不能，你就留意一下神界，神界有面兩儀時方鏡，是天成寶物，應該能照出他的過往。但這面鏡子在很多年前遺落了，所以看你機緣吧……”

“兩儀時方鏡？我應該怎麼找？”

“我也沒見過這面鏡子，所以并不知道它長什麼模樣。但既然是天成寶物，自然與其他俗物不同。”

蕭珏突然想起重曜身上有一面鏡子，很是奇特。

“那我怎麼知道它是不是我要找的東西呢？”

“你若是找到，就刺一滴血在上面，自然就能開啟。”

蕭珏點頭，默默記下。

“趙先生……”

雲照不想搭理他，拉過被子躺下，蓋住臉假寐，他可沒打算再跟他耗下去。

蕭珏知道他還沒睡熟，誠摯說道:“多謝。雖然你跟重曜之間有些嫌隙，但你還是願意幫我。我不了解你們之間的往事，不敢評判對錯。隻是重曜他絕不是一個嗜血濫殺之人。我相信趙先生心裡一定也有動搖。當初你跟我說，東海冰封，以至生靈塗炭，可如今解封，處處生機。他沒有傷害東海任何一個生靈，我相信他也絕不會無緣無故傷害謝霄。”

始終沒有回應。

蕭珏再次謝過，替他熄了燈，離開了。

回到客棧，蕭珏在重曜身上找到那面鏡子，他立即刺破手指，滴了滴血上去，鏡面當真立即推開波紋，變得清澈透亮。

他将鏡子對準重曜，鏡面沒有任何變化。

他又試了幾次，還是沒有動靜。

他斷定，這應該不是雲照所說的兩儀時方鏡。

他拿在手上左右端詳，自己的臉突然映在鏡中，鏡面竟陡然發生變化……

他看到了自己不知是哪一世的過往。與這一世有着完全相同的姓名、身份、容貌，幾乎一切都是複制，唯一不同的隻是其中某些經曆，但卻造就了截然不同的兩種結果。

鏡中的他，與謝無涯誤會重重，自然也沒有過更進一步的關系，更别說走到如今這一步。

甚至在蕭蓮舟還沒登上仙盟主之位前，他就早早死在了蒼梧峰。

明明自己隻是一個旁觀者，可看着鏡中的一幕幕，蕭珏竟不自覺的生出一種後怕。

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他隻是不能接受，他和謝無涯是這樣一種結局。

盡管這并不是現實，可他還是覺得不安。

慌忙将鏡子放回去，坐了會兒，還是心緒不甯。

他幹脆躺在重曜身側，隔了半晌，又擠進他懷裡。

翻來覆去，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一直落在窗台的靈鳥振翅而飛，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