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菩薩面前,有些話,到是不好說得太直白,自來不信神佛的徐婉,聽了隻一笑,問徐文:“……想抽嗎?”
徐文當然要抽,聞言隻跑到簽筒前,拿起簽筒,唰唰唰開始搖,結果搖了半天,隻光聽簽子響,卻是一支簽也不掉出來,徐文喪氣,正要重新再搖,這時,兩道少年帶笑的戲谑響起,傳進了殿内:
“……我就說是衛三吧,你還不相信……”
随着話音,打扮得風風流流的江牧謝玉,隻笑吟吟聯袂出現在了殿門首,看到他們倆人,衛東陽挑眉,随即由着徐文繼續搖簽,自己隻步到殿外,笑問謝玉和江牧:
“……怎麼,你們兩個今天也來這裡上香?!這麼湊巧?”
“湊巧倒不是湊巧……”江牧嘿嘿一笑,樂道:“是今日蕭明珠請客,在邊上的芍藥圃裡辦賞花會呢,趕好我剛才站在陶然亭上,看到你們從大路上來,便隻拉了謝玉過來看看,請你一道過去玩。”
幾日前才跟衛東陽一道從宮裡出來,江牧說話也不生分,隻謝玉,自梁園出事後,算來已是快近月餘,沒跟衛東陽見碰過面了,隔了月餘,乍眼再看到衛東陽,總覺得衛東陽身上的氣質和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了,便隻看着衛東陽,任由江牧給衛東陽解釋,沒說話。
“……蕭明珠請客?她請什麼客?居然連你們也請了……”
雖說頂着晉王妃娘家親侄女的名頭,但蕭明珠本身出身不高,家中雖富庶,但蕭氏一族在朝堂上,并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人物,她若請客,雖說不至于寒碜,但辦個賞花會,也不至于請得動江牧謝玉來給她捧場。
聞言,江牧嘿嘿一笑,朝衛東陽擠了擠眼睛。
原來,蕭明珠今日宴請,緣由說來,到跟衛東陽和徐婉沾得上點關系,概因月前晉王妃梁園宴請,原是為李丹相親,當日赴宴的貴女中,晉王妃原本中意的兒媳婦,本隻在大學士王弗之之女王宛和太後娘家侄女張媛兩人之間,蕭明珠雖是晉王妃的親侄女,倒是最打靠後,湊數陪跑的。
不想宴席中途,橫插一杠子,出了公孫十七娘行刺聖駕的事,過後,朝堂上百官對晉王諸多口誅筆伐,太後又一昧偏心晉王,惹百官側目,于是王宛和張媛,一個大學士之女,一個太後娘親侄女,一下子倒都不便宜再嫁入晉王府了,兩家人打了退堂鼓,原本隻是陪跑的蕭明珠,一下子到成了最合适的人選。
自己娘家人既争氣,晉王妃自然也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因此,晉王府明面上雖還在閉門謝客,但近日來暗地裡,晉王妃卻已是雷霆速度,趕着和娘家嫂子把兒子和侄女的親事定了下來,兩家已是悄悄過了茶禮庚帖,隻等王府解禁後,便把親事擡到明面上來辦喜事。
非常時期,蕭李兩家親事落定,本該低調,但蕭明珠想着自己最多不過下半年後,就要嫁入晉王府,做王府的世子妃,如此高嫁,怎麼能不炫耀一番,讓衆人替她同喜,趕好京中,自來有過女兒節的習俗,蕭明珠便借口臨近端陽,閨中女兒們都過女兒節,央求母親蕭夫人,想辦賞花會。
蕭夫人卻不過女兒的衰求,又想着約也是女兒在家過的最後一個女兒節,便隻張羅着,替蕭明珠辦了今日這場花會。
至于花會何以趕巧會選在昆明湖芍藥圃辦,乃是蕭明珠一點私心,隻因她想着,自己來晉王府梁園的牡丹名動天下,昆明湖芍藥圃的芍藥也絕冠京城,而牡丹是花中之王,芍藥是花中之相,彼此伯仲之間,正堪配她未來的身份,因此就讓蕭夫人,把花宴的地點,定在了昆明湖的芍藥圃,不僅如此,更甚今日蕭明珠宴請的嬌客們,大多半都是那日去過梁園的。
聽得江牧說完前因後果,衛東陽呵呵,挑眉:“……既是當日的人都在,怎麼我沒接到貼子?”說着,衛東陽隻拿視線往大雄寶殿裡掃了一眼,不僅他沒接到,徐婉也一樣沒收到。
“……怎麼敢不請你……”謝玉搖頭,看着衛東陽,一臉哭笑不得的解釋:“……前兒個她的帖子送到你們府上,你們門房上的人收也沒收,直接就退回來了,道是府裡有事,所有的帖子一律暫時不接……”
說着,謝玉看了衛東陽一眼,笑道:
“……我們還以為你是故意給蕭明珠難堪呢……結果前兒個江牧從宮裡出來,說你在宮裡,我們才曉得你是真有事……隻是你既不得空,怎麼今兒又出門呢?”
“二哥離京,出來給他送行……”
“東宇哥又回穹廬山上去了?”
衛東陽點頭,江牧嘿嘿一笑,伸手攬過衛東陽:“……那可是趕巧了,怎麼樣,既然來都來了,湊在了一處,要不一道過去玩玩……”說着,江牧放低聲音,湊到衛東陽耳邊低語:
“怎麼說,也得看李丹個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