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對上他的視線,許盡歡的表情有幾分不自在,主要是陸明澈的目光實在是太……
她抿了抿嘴,不知道怎麼就鬼使神差,伸出自己手裡那個還沒蓋上蓋子的唇膏,問了一句:“你要塗嗎?”
……不是她為什麼要問?
問完她就後悔了,準備在陸明澈開口之前假裝他已經拒絕了,然後潇灑地來一句“不塗算了”,然後就直接收回來。
但是一切都沒有來得及實施,陸明澈像是一早就猜出了她的行動路線,在她開口之前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她的嘴唇,說:“塗。”
“……這是我塗過的唇膏。”許盡歡出爾反爾,試圖挽回局面。
陸明澈表情沒有絲毫嫌棄:“我知道,那你給我塗。”
“?”
事情是怎麼詭異地發展到這個局面的?
像是怕她又一次出爾反爾,陸明澈這次沒有給她退縮的聚會,直接握着她的手腕,就把那個唇膏送到了他的唇邊。
“塗吧。”
“……”
許盡歡的手有點不穩,她努力穩住自己的手指不要晃,慢慢地将唇膏放在了陸明澈的嘴唇上,然後輕輕地緩慢地擦拭……他嘴唇上随即就出現唇膏的痕迹,看着一點也不再幹。
……沒想到,這人的嘴平時又硬又毒,嘴唇倒是軟軟的。
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許盡歡的手還在陸明澈的唇邊,她的小指貼在陸明澈的嘴角和下巴,能微微感受到他下巴處冒出的一點點不起眼的青茬,有點紮手。
很奇怪的感覺,許盡歡平時很少看到陸明澈有胡茬的樣子,但現在卻能感受到,所以她視線放在陸明澈的下巴處盯着看了一會兒。
然後她就分了心,給陸明澈擦唇膏的那隻手沒控制好力度,不小心将唇膏擦在了他的嘴角外面。
“許盡歡,專心一點。”陸明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被迫重新注意力集中,并且不得不和他對視。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被這個動作拉得極近,許盡歡坐在凳子上,陸明澈就坐在她對面的石頭上,比她高一點,現在卻微微俯身和她對視,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坐着,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
他們離得這麼近,或許從别的角度看,會以為他們是在接吻。
許盡歡莫名其妙就想起來自己小時候跟奶奶一起看偶像劇的時候,問奶奶這些演員在電視劇裡接吻是不是真的親,奶奶那個時候跟她說不是,是攝像機從别的角度拍兩個人,看起來就會像是兩個人在接吻。
……怎麼會想這些莫名其妙的,許盡歡慌張地收回視線,繼續給陸明澈塗唇膏,還不忘記咕哝一句:“要求真多。”
陸明澈歎着氣笑了聲,大手伸出來捏了捏她的臉,夜晚的冷風很涼,許盡歡的臉蛋都是涼哇哇的,陸明澈的手卻一點也不涼,溫溫的,放在臉上的感覺很舒服。
——如果他不張嘴說話就好了。
許盡歡都給他塗唇膏了,他還不忘記逗一下她,捏着她的臉蛋邊笑邊說:“許盡歡你能不能别這麼可愛。”
說完還覺得不夠,又微微靠近她耳邊,用微弱的氣音在她耳朵旁耍流氓:“要是旁邊沒人,說不定我已經在親你了。”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當初是誰說的循序漸進來着,這才剛過幾天就忘到九霄雲外了,直接原形畢露又開始耍流氓了是吧。
許盡歡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視線,也不給他塗唇膏了,紅着臉說了“流氓”兩個字,連人帶凳子都挪得離他遠遠的。
大家都沒什麼好勝心,顧及着許盡歡和邬安安兩個人的體力,歇了挺大一會兒才繼續往上爬。
陸明澈現在倒是挺有良心,一直跟在許盡歡的旁邊,和她一起慢吞吞地往上走。
許盡歡一開始還要用自己的登山杖,後來發現還是陸明澈這個拐杖比較合适一點,而且似乎更安全,時不時地還能拉她一把,所以她幹脆把自己的登山杖折疊起來放進了背包裡,毫不客氣地扶着陸明澈往上爬。
……抛開别的不談,這人結實的胳膊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
而且他站在許盡歡的旁邊,能有效給許盡歡擋走很多人的搭讪。
确切來說,是他在旁邊别的男生壓根就不敢和許盡歡靠的太近了,人家還沒靠近就被他一個冷眼給勸退了。
這點許盡歡還是覺得挺有用的,她爬山的時候體力不支,有時候看起來就比較弱弱的。
不管是出于樂于助人的心思,還是出于對她這種類型女生的喜歡,都會有不少人想要借着幫忙的名義和她搭讪,從景區入口前的那段路就可以看出。
她這人天生就不是很擅長拒絕别人,不管是在父母面前還是别的人,她會不好意思拒絕别人以善意為名送到眼前的一切幫助。
她知道這樣不太好,可她實在是做不到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