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陸明澈在,總能擋在她面前,替她把拒絕人的事情都給做了,她才少了很多很多煩惱。
想到這裡,旁邊陸明澈的身影似乎更加高大了幾分,許盡歡不動聲色的,默默抓緊了他的胳膊,又和他貼近了幾分。
漫漫長夜,不知道有多少個人在這座山峰上,從山腳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往上爬,夜晚的探照燈照亮了整個山脊,山路上人頭湧動。
興許是被這盛大熱血的場面給震撼到,許盡歡和邬安安後面兩個人都沒再喊累,提着勁跟着大部隊往上爬,大家說要休息的時候她們才跟着休息。
黑暗中,這群人也沒什麼時間觀念,不知道爬了多久,依稀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山頂,有人扛了把紅旗立在上面,燈光下是炙熱的紅色,在夜色中迎風招展。
現在不用想也知道是後半夜了,許盡歡的體力将近告罄,困意也肆無忌憚地席卷而來,也不隻是她,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疲累,任場面再熱血也不可能跟身體本能相悖。
所以後面休息的次數越來越多,不少人會停下來喝點水吃點東西,一邊補充能量一邊提神。
許盡歡慶幸自己沒有帶那麼多吃的上來,她隻是渴得厲害,但是看到水又會覺得反胃,所以又一口也不想喝。
“你多少喝兩口。”陸明澈拿着個保溫杯在她旁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準備的,杯子裡的水到現在還冒着熱氣。
許盡歡腳疼,坐在凳子上皺着眉搖頭:“我不喝,感覺我喝了下一秒就會吐出來。”
“聽話喝一點。”陸明澈又把水杯往她面前送:“不然等會身體受不了,會脫水。”
不得不說陸明澈每次說話都很有信服力,許盡歡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接過來往嘴裡灌了兩口。
并沒有什麼不适,反倒是惡心的症狀緩解了一點。
許盡歡把水杯又遞給陸明澈,不知道他是不是隻帶了這一杯熱水,遞過去的時候聲音有些悶悶地開口:“你也喝。”
陸明澈看了眼她,勾着唇角接過來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又問許盡歡:“還能往上爬嗎?”
“……應該可以。”許盡歡猶豫着開口,又看向自己的腳:“但是我的腳好疼。”
不知道是不是哪個地方被磨破了,她總覺得有些蜇得慌。
她剛說完腳疼,陸明澈就在她面前蹲下身,看了眼她的兩隻腳,又擡眼問她:“哪隻腳?”
許盡歡指了指自己的右腳,這次沒再扭捏:“感覺好像是破皮了。”
她從半山腰的時候就隐隐有幾分感覺,但那時候是大家盡頭最足的時候,她也沒好意思讓大家都停下來等她。
陸明澈聽她說完,伸手把她右腳上的鞋子給脫了下來,倒了倒,一個很小很小的小石子從裡面掉出來,看着挺粗糙的。
原來是有顆石子,怪不得從一開始就那麼疼。
襪子上有很明顯的一處磨損,許盡歡看了眼,隐隐約約能看到一點點的血迹,陸明澈擡眼看她;“把襪子脫下來看看?”
“……好。”許盡歡後知後覺感到有幾分不好意思,她想到之前陸明澈給她系鞋帶她都覺得别扭,現在他卻在給她脫鞋。
她縮了縮自己的右腳,得到了陸明澈帶着疑惑的目光,她抿了抿嘴,面色羞窘:“我、自己脫吧。”
說完,把右腳往回縮,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她疼得“嘶”了一聲。
沒來得及縮回的右腳已經被人握住,陸明澈大掌暖熱的溫度傳到她的腳底,不容拒絕的聲音也傳過來:“别動了,我給你脫。”
下一秒襪子就被脫下來,冷風吹在腳面上很涼,陸明澈把襪子放下又重新握住她的腳,給她擋住了風。
“是破皮了。”陸明澈握着她的腳說。
傷口在小拇指外側,很小的一個傷口,微微往外滲着血。
“你等會兒,我去拿棉簽給你消下毒。”說完他就起身,去找錢萊要他背包裡帶的那個臨時準備的醫藥包。
“怎麼腳還磨爛了?”隔老遠她就聽見錢萊訝異地大喊,連帶着他們宿舍的幾個人都看了過來,許盡歡差點沒把臉埋進自己衣服裡。
說歸說,錢萊還是把醫藥包拿出來,把碘伏酒精創可貼一股腦都給陸明澈拿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任重道遠地開口:“好好照顧我們家小歡。”
“……”
陸明澈給了他一腳,這才拿着手裡的東西過來,到了許盡歡面前蹲下,重新握上了她的腳踝。
“可能會有點疼,稍微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