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養液還剩下8支。
8支,意味着姜玉弩找到的兩盒食物補給已經消耗掉了一整盒還多,還意味着她來到這個世界已超過十天。
她也已在這座荒島上獨自生存十天。
十天時間不算太長也不算短,足夠姜玉弩将這座不大的荒島翻了個底掉。
她已極盡自己所能,但是,除了起初找到的兩盒營養液,基地裡被她能拆的都已拆幹淨了的設備,還有那些被她盡力利用起來的箱子罩布管線塑料捆紮帶,再加上她親身作“神農”去品嘗出來可使用的鹹水資源……除了這些,她再沒找到其他可以使用的東西了。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姜玉弩再大膽再有探索精神,也不能憑空從荒島上變出資源利用改造。
姜玉弩在這十天裡用自己的雙腳探索過了整座島,她都能數出自己徒步沿海岸繞行一周需要多少步。
起先,姜玉弩還心懷過“也許能找到離島途徑”的想法,她在海岸上轉了又轉,試過慢慢走進“海水”的淺水區域,借着她曾學過的一點遊泳技術往水更深處遊了遊。
姜玉弩已放棄了試圖尋找海洋生物,她隻是想看看,在水域的更深處,會不會藏着什麼其他的“秘密基地”——比如其實在島嶼旁邊的怪異海域底下還有個水下空間之類的。
因為探索孤島的十天裡,姜玉弩發現整條環形的海岸線上都沒有碼頭或港口。
她在發覺這點後還返回了基地内,把基地又轉了圈,重點摸索了基地的地面與牆壁,試圖在基地裡查探是否還有她未曾察覺的“子空間”。
但很可惜,姜玉弩對基地的探索就跟她對“海水”的探索一樣。
姜玉弩沒在基地裡發現子空間,她一頭紮進深水區内遊了遊,借着天賦異禀,在水下也能睜眼視物,她同樣沒看出水下像能有建築的樣子。
隻看出她不能繼續往離岸更遠的方向遊。
不然等過會兒體力耗盡,在饑餓感吞噬自己前遊不回岸上,姜玉弩很有可能明明靠着坐吃山空還能苟活一周多一點,結果因為冒險過頭,而先淹死于成分不詳的“海水”。
實在是聽上去很虧。
“我趕在被鹽水腌成鹹人幹前回來了。”
姜玉弩暢遊過了“海水”,回到基地時跟仍靜靜坐在箱凳上的白發孩童招呼說。
姜玉弩隻能确定這座孤島之前确實有人員出入,可她在初探失敗後繼續圍繞基地與“海水”打轉了三天,又爬到荒山山頂,在山頂及山壁上也探尋了番是否有看上去能停泊交通工具的地方。
一無所獲。
姜玉弩不知道那些她曾聽過交談聲的人是怎麼離開這的,一如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來。
姜玉弩找不到借助現成載具離開島嶼的辦法,她便還萌生了新的念頭。
姜玉弩非常大膽地想:我能自己造出一點什麼,然後試着從這片水域劃出去嗎?
這念頭足夠大膽,又似乎不是完全不可能。
姜玉弩說幹就幹,她進一步霍霍了基地裡的有限設備,将勉強砸下來的合金闆,質量較輕的塑料筐,看上去能增加浮力的泡沫柱,還有被防水膠帶仔細纏裹後具備了一定防水性的其餘材料都湊在一起,然後挨個測試它們的組裝可能,并把自己最終勉強拼湊出來的東西人力扛運到岸邊。
懸在孤島荒山上的月亮陪着小小的孩童運一艘開不起來的船,它靜靜地看着,拿月光給人引路,像縱容姜玉弩去追一個注定追不到的夢。
那艘姜玉弩費了番功夫造的“船”,都劃不出淺水區,在沙灘上就擱淺了一回,運送到水裡後就有了緩緩下沉的趨勢。
“好吧。”姜玉弩白費了功夫,對結果卻也并不氣餒,隻在月色下歎口氣,“失敗也是很正常的。”
趕在這艘“船”滑入深水區,有限的材料資源都要字面意義的“泡湯”以前,姜玉弩又費了大力氣把它拉回到岸上,并把“船”給拆了,将它還原成一堆零部件。
失敗一回,姜玉弩沒放棄,她揣摩着也許是自己貪心,竟然想要靠這麼雞肋的材料,還有自己并不豐富的實踐經驗就無圖紙造船,這本就十足異想天開。
比起造船,可能她還不如直接塑料筐上綁泡沫柱,再防水膠帶貼底,試試自己能不能憑着一隻筐劃走。
姜玉弩也真什麼都敢想,還是說幹就幹。
于是隔了一夜,月亮再次靜靜看着姜玉弩來到沙灘,試圖下水劃筐。
泡沫柱加筐确實比“船”更好點,至少它真的漂浮起來,還能夠承載住一個孩童身軀的重量。
姜玉弩拿着她的昔日鋼杖改的船槳,在有月光照拂的“海面”上安靜漂了一會兒,但最終,她還是放棄乘筐出海,順着海浪清清淺淺地推動,讓數個溫和浪頭将她和筐一塊送回到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