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婺深吸了一口氣,假笑,随即握緊了拳頭。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怎麼有人厚臉皮到沒當官就蹬鼻子上臉。
芋圓躲在姜婺的身後,拽了拽姜婺的袖子,低聲:“姜姐,你冷靜啊。我們還不清楚傭人考核規則,要是被抓住了什麼錯處,就真的走不出副本了。”
姜婺還不至于那麼昏頭,但是陸壬嘉狐假虎威了這麼久,一次管家也沒有真正喊出口過。
再加上在早餐的時候,她提出讓陸壬嘉直接去找管家,陸壬嘉的表情不像是被她反問的氣急敗壞,而是一種詭異的惱羞成怒。
……如果說,陸壬嘉也害怕管家呢?
面前的“新官 ”仍然還在不滿地挑刺。
“姜茶,還愣着做什麼?重新把樓梯擦一遍啊。”
“不擦,你氣勢這麼足,有本事就把管家喊過來,讓他來好好驗收驗收我的工作。”姜婺氣定神閑。
她就賭,賭陸壬嘉不敢喊管家。
“姜茶,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去告狀。”陸壬嘉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語氣也陰森森的。
“沒有啊,你去吧。正好我也有點問題想問問管家。”姜婺一點也沒受到陸壬嘉的威脅影響。
“你…!”陸壬嘉見沒有威脅到姜婺,語氣拔高一個度。
“誰在這裡吵?聒噪。”一道陌生的聲音插進來,幾人不清楚情況,齊刷刷歇聲。姜婺順着聲音望過去,看到一個身形颀長、身穿高定筆挺西裝的男人逆着光,腳踩黑色皮鞋踏入客廳。
“管家。”
等他走近些,姜婺才能看清男人精緻的樣貌。他五官深邃,一雙桃花眸熠熠生輝,眼底情緒凜然正好,多一分深情、少一分漠然。連陽光打在他身上都好像是被馴化成泯然的陪襯,讓人一眼看過去,無端感覺到一抹清冷矜貴出來。
好Bking。
姜婺停頓兩秒,确認了這bking的身份——男主。
别看她提前進入副本,在别墅呆了九天,但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霸總男主。
畢竟是個總裁,總不能整天一下班就回家,在公司帶着員工24h連軸轉,一個詞概括就是大忙人,一句話概括就是黑心扒皮老闆加時不加薪。
看這樣子,前幾天甚至都沒有正式進入副本。不然之前在APP裡頒布的規則,比如規則三給霸總熱紅酒什麼的,前幾天完全沒有實施過。
那規則頒布那麼早幹什麼,為了讓他們忘記嗎?
不過制定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規則但并不實行,好像也很符合狗資本家的尿性。
比管家先被喊來的是穿着白色連衣裙,宛若蝴蝶一樣翩翩而來的小白花。
她的裙擺打着轉兒,似乎每針每線都寫着雀躍。
是啊,每個望夫石一樣盼着自己親愛的丈夫回家的妻子,大抵都是如此。雀躍,歡呼,此刻沒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了。
“總裁哥哥~~~”那可愛的小妻子聲音是如此的柔和甜美,像是剛剛烘焙出來松軟的面包。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甜心蜜意,如果總裁的腰間沒有插着一把鋒利閃着雪光的匕首的話。
總裁不可置信地看着腰腹上的匕首,他猛然吐出一大口血,多情的桃花眸蘊含着不解:“綿眠,你…為什麼……”
小白花眨巴眨巴眼睛,嗓音浸泡在蜜罐裡,甜膩得能齁死人,“總裁哥哥,這是懲罰呀。你不是常說,做錯事情的人要受到懲罰嗎?”
總裁咬了咬牙,拔下腰腹上的匕首,強撐起溫柔的笑容。
“綿眠忍心哥哥受到懲罰嗎?”
小白花垂眸,看樣子有些猶豫不安。她踟蹰了很久,才默默垂下淚來。
眼珠實在是年久失修,小白花剛抽噎幾下,一隻漂亮的眼珠就轱辘轱辘滾落。
她溫和有禮,“茶茶,請幫我撿過來吧。”
姜婺:“……”
姜婺這次真的想死了。
她看了一眼芋圓,發現這個沒良心的早就開始裝模作樣地洗毛巾,見她的目光所至,貼心地給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姜婺:“……”
隊友的貼心陪伴真是緻命一擊啊。
姜婺用力閉眼,再睜眼的時候下定決心,熟練地撿起滾落的眼珠,遞給小白花之前還不忘貼心地用水沖洗。
小白花垂下空洞的眼眶,那裡早就流不出任何東西了。
不過她仍然是柔和的語氣,嬌嬌地請求姜婺幫忙。
“茶茶,請幫我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