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為什麼敷完藥膏後臉變成這樣?難道說原來的女主也不長這樣,是被強迫變成這樣的嗎?
所以這是“蝸牛”的最終形态嗎?但是“蝸牛”的結局就是被引誘吃掉,人也會是這樣嗎?
姜婺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小白花呢?現在的容貌之下也藏着别人的臉嗎?
那些傭人曾經說過,小白花并不是第一位夫人,在此之前,也有很多“總裁夫人”。或者說是并沒有成功步入婚姻殿堂的前女友。
那些前女友都已經變成蝸牛,被切碎成為“魚食”。
厚劉海敷了膏藥後立刻就死了,像之前的前女友一樣。
隻有小白花是唯一一位活下來的“蝸牛”。
姜婺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什麼就被傭人打斷。
“夫人,請快些敷藥吧。”
姜婺:“……”
姜婺現在想直接抓起一把那黑漆漆像屎的膏藥,均勻砸抹在傭人臉上。
不是,姐們。
死人了啊!她都看到有人被這三無産品害死了,都這種情況了她還不聽勸地往臉上塗,她不弱智嗎?
這能是一個正常人做出的事情嗎?
莫離明顯也是這麼想的,她冷笑,不耐煩地抱臂,道:“這麼能催你怎麼不塗呢?而且我們夫人都說了這肯定是放壞了,你自己長個鼻子不知道聞聞啊,那都放的快趕上垃圾腐爛的味道了。”
傭人一時沉默,但很快,她就又揚起招牌的笑容。
“藥效因人而異,隻是會緩解夫人的焦慮問題,而且這膏藥裡面也放了大量的美容養顔的物品。既可以放松減壓,又可以排毒養顔。
我們都可以看到,它對皮膚并沒有壞處,并且用了之後容光煥發……像這種上好的膏藥,功效這麼多,别人想用還沒有呢。
至于味道,這裡面放了草藥。味道苦、不好聞,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她為什麼死了?”沙漏最後一點沙子已經流露到下面,姜婺不急不慢地重新反轉。她饒有興趣地提問。
還美容養顔,可别是回光返照。
“金玉膏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
少女垂眸,呼吸放輕,“但是她已經死了。”
“金玉膏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
莫離沒忍住,罵道:“不是你嗅覺失靈就算了你還是個瞎子啊?那屍體都躺這快放涼了,你還在這‘不會造成任何傷害’,你——”
姜婺擡手,站在莫離前面,她溫聲細語:“可是你也證明不了這沒壞,不如你來試試吧。”
來死死。
傭人已經完全聽不懂姜婺的話,整個人陷入了機械的重複中,“金玉膏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不會造成傷害不會造成傷害不會造成傷害不會傷害傷害傷害——!”
人機。
姜婺基本明白事情的大概。金玉膏會不會給人體造成傷害姑且不談,重演裡的NPC傭人倒是能極大地給人造成傷害。
再可憐的牛馬也怕要讓你幹個什麼事卻話都說不清楚的人機。
姜婺讨厭人機,尤其是複讀機。
“小姜,啊不是,夫人,”蝴蝶用一隻勺提攪動着碗裡的膏體,柔柔勸導,“良藥苦口利于病,忌病諱醫不是什麼辦法啊。”
姜婺扯唇。
莫離忍了忍,發現忍不下去。她撸起袖子,時刻做好幹仗的準備。
眼前的熏香味道纏繞成線,在極其昏暗的小房間裡氤氲。
入眼的景象變得不真切,整個房間颠倒,人影重重。
“你敢打我?!”蝴蝶尖叫,凄慘的黃鹂鳥泣出血色。
“打的就是你這個閹種!”
“夠了。”姜婺聲音很輕,卻足以攔下所有争吵。
她平心靜氣,“把金玉膏給我。”
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爛命一條要是能吊到虎子也不枉費入虎穴。
而且,她現在的身份是夫人。
不是嗎?
在氣頭上的蝴蝶眼睛眯起來,谄媚極了。遞過來時,他不小心踩到躺在地上了無生息的人,他并沒有吓到,而是在屍體手上重重碾過去。
“就差一個就差一個,哈哈哈,,就差一個了。”蝴蝶自言自語,笑容越扯越大,眼睛裡的興奮幾乎能溢出來,就如同掌握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你——”莫離知道攔不到,蝴蝶也不安地原地移步,原本垂在一側的手絞緊胸前的布料。
手中的金玉膏呈現近乎黑漆的墨綠,還時不時炸出細小的氣泡。
女巫的湯藥,誰敢用。
姜婺首當其沖。-
細膩的皮膚觸碰到冰涼的膏體,意外的沒有一點不适之處,甚至還很舒适。它如同已經有高級的生命意識,慢騰騰地爬滿整臉。
姜婺的确感受到了已經穿透心靈、貫徹靈魂的放松。
感覺死了都沒這爽。
……
…裡面下那什麼毒了吧。
作為遵紀守法的好姜婺,她誠懇發問:“這裡面沒放什麼違禁品吧,比如罂粟啥的,可不敢放啊。”
傭人沉默,幾乎是費解什麼原因才讓姜婺如此發問。
“當然不會,金玉膏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
死人機。
死複讀機。
金玉膏敷在姜婺臉上的反應,和敷在厚劉海臉上的反應完全不一樣。那些膏藥并沒有幾分鐘後順利脫落,而是服服帖帖的如同泥膜。
跟化妝品沒什麼兩樣。
傭人不說這是金玉膏,姜婺或許覺得這就是一份名貴的泥膜。
五分鐘過去,
十分鐘過去,
姜婺看起來一點事也沒有。莫離也完全放下心,同時負起傭人的責任,給悠哉悠哉敷面膜的夫人泡了一杯咖啡。
金絲楠木椅子鋪着松軟的毛毯,少女陷在裡面,小口輕抿白瓷杯沿。三點一線構成一副貴女下午茶的中世紀油畫,精緻典雅。
油畫的主人公微微側首,在衆人目光達不到的地方默默翻起眼睑,咂唇回味仍然殘留的味道。
好苦。
區區一丁點竟然苦過牛馬的人生。
姜婺費解。
到底誰在喜歡喝這麼一苦能苦到頭的東西。
“我喜歡。”
似乎是發現了姜婺和看不見的人交流在别人眼裡看起來很奇怪。所以後面在人多的時候,小白花就很少說話,隻是會偷偷在莫名的地方和姜婺小小的争辯一下。
姜婺選擇忽略耳邊音。
到底誰喜歡這個苦不唧唧的咖啡。
“我喜歡。”小白花怒斥,“不準侮辱咖啡。”
姜婺:“……”
她忽略不成功,選擇分析。
可能隻有小白花這種雇主才有閑情雅緻品嘗,這放在牛馬堆就是單純的提神激素。
“沒品。”
姜婺:“……”
不是,小白花真的不是玩家嗎?
真的沒有十八公他們說的異能嗎?
她都讀心了沒人管管嗎??!
咖啡都沒讓姜婺苦出表情,小白花這三句話成功讓姜婺泥膜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