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剛剛聲音太小,除了此人沒有人再聽見他的喃喃。
沈甦收回瞥着他的冷冷眼神。
秦先:“我實在好奇,要不還是為我解答一下?”
道士哼了一聲,揚着拂塵換了隻手:“那鬼又不是實體,當然裝得下。”
秦先笑說:“我實在好奇,那隻老鬼有多老,又有多大呢?”
“約有一千年,法力高強,身軀龐大,把整個地方覆蓋,老道我,抓他可是廢了不少功夫呢。”
“我聽人說,鬼在死後,會穿着壽衣,我之前一直以為是假的,大師替我解解惑,是這樣嗎?”
他一口一句大師,态度和剛剛明顯不一樣,道士以為他逐漸為自己折服,頓時有些洋洋自得的一昂頭:“當然是這樣。”
“那麼……”
秦先話語一頓,神色從剛才的一臉好奇變成了沒有表情的冰冷樣子。
他夾着符的一角,緩緩往後退了一步。
“那鬼穿着什麼樣的衣服呢?大師,為我解解惑吧。”
道士腦中一片空白,暗叫不好。
怕是在這裡等着他!
他臉上逐漸變白,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支支吾吾:“這,這。”
秦先‘好心’說:“是不是紅色的交襟衣?”
道士連聲:“對對對,是。”
秦先慢條斯理的看了看手裡粗糙劣質的黃符:“你确定是紅色?”
道士剛想說是,卻對上臉上挂着笑,眼裡卻冷冷的秦先視線。
不對!
他心裡的警鈴頓時拉響。
他剛剛就覺得是我騙他,怎麼會這麼好心的說出來,這裡面一定有詐!
于是道士雙手合十,做了一個讓人眼花缭亂的手勢之後掐指算了起來。
十分鐘後,他一臉認真說:“不,是粉色裙衣!”
秦先:“你确定?”
“老道我用百年功力開了天眼一觀!那是一片粉色的衣擺。”
明重站在兩人旁邊,此時三人呈一個三角形的模樣,而沈甦站在秦先身後一步,旁若無人認真的注視秦先。
明重在聽他說完後,再也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然後低着頭偷偷笑起來。
秦先嗤笑:“對襟衣是五千多年前我國第一個朝代使用的衣服,這不是一千年的鬼嗎?你怕是曆史不太好。”
“不,是我剛剛說錯了,他是齊腰款式的!”
秦先以一種看傻子的神情看着道士:“那是七百多年前的。”
道士腦中一片空白,竟然口不擇言:“那你說是什麼樣的?!”
秦先聳聳肩:“我不知道啊,隻是你這黃符,這紅色泛粉,你确定能有用?而且這符紙清脆,手一碾就碎了,黃符紙要是這樣的質量,那店早就倒閉了,你這怕是品汐汐九塊九包郵來的吧。”
道士立刻轉身就跑,這時候他也顧不上那高人風範了,提着大褂的衣擺像猴一樣就往外竄。
副導演和導演這才恍然:“他是騙子?”
秦先:“您這是哪找來的人,也忒不靠譜。”
導演臉一黑,剛想訓人,餘光瞥到安安靜靜像一株長在角落裡美豔花的沈甦,嘴一頓,硬是把話咽下去了。
他咽下去秦先可沒咽下去:“導演,我工資你記得按時給啊,少了我找副導演要啊。還有這次幫你省那麼多錢,記得給點,不要那麼小氣。”
明重臉青了,紫了,紅了,最後悶悶吐出一句:“我本來也沒想給他……”
好在旁邊副導演并沒有聽見這話,他高興的問秦先:“看不出來啊,你還學過一手,要不你來看看,這劇組裡還有多少鬼。”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一毛不拔的導演,一個物盡其用的副導演。
秦先大贊,絕配。
秦先:“您放心好了,這裡頭幹幹淨淨的,還有,我剛剛是騙他的,确實我啥也不會,我們要相信科學,世界上本來是沒有鬼的,别念念叨叨了。”
說完,他立刻拉着沈甦大步流星的走了。
可副導演那柔柔弱弱的大嗓門還是從後面傳來了:“可是我小時候,真的是被山神救了!你要是不信……”
秦先帶着沈甦,快跑了幾步,副導演的聲音在兩人身後,越來越遠,逐至沒有。
一出棚,秦先立刻松開那冰涼的手。
裝作不經意的說:“他在劇組說了千八百回他被山神救的故事。”
沈甦側臉恬靜,看着遠方出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秦先看他那樣,不自覺打渾:“我看他不是被山神救,是移情别戀了,想通過這方法讓導演自覺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