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怎麼了?”
有些驚慌的人立刻跟找到主心骨一樣握着陳則的手:“他剛剛伸手摸我的腰!”
這人約摸二十五六歲,全身上下以一種比較知性的風格精心打扮着,頭發一側燙着紋理,一側攏在耳後,耳垂上挂着一對大圈銀色耳環,嘴唇以淺紅口紅描塗了。
陳則站在她身側時都能聞到她身上細密的香味。
陳則回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正細細發着抖,說話時兩唇都在打顫。
老闆濕滑的眼神在牽着的兩人身上打轉,而後他陰恻恻的露出一個笑容:“我是請你吃東西,哪裡摸你了!你自己沒接住。”
陳則低頭一看,地上掉着兩個紅色雞蛋,上面已經沾滿了土。
那女生隻是喃喃重複:“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
她好像很怕老闆,看了老闆一眼,像是看到洪水猛獸一樣,立刻回過頭看着陳則,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不是。”
她嗓音發着抖:“不是這樣的……”
她怎麼怕成什麼?
雖然陳則也很怕他,因為每當陳則看見店老闆,就仿佛看見一條巨大的蟒蛇盯着自己,陰森森的,冰冷毫無感情的。
可是在怎麼說,店老闆在人前也是人啊。
“喂,你到底上不上來?”
不耐煩的男聲從樓梯上傳來。
陳則下意識擡頭看過去,一個穿着西裝的男的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見人看過去先是不耐煩的撇撇嘴,然後才抱着胸看着底下的人。
“我……”
女生顫了顫,把手從陳則手裡抽出,轉頭朝陳則難看的笑了一下:“謝謝你,我先上去了。”
說完,她艱難的飛快的朝那男的走去。
“哎……”
陳則下意識想伸手去拉她,可女生走的飛快,期間還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地上重重一摔。
那男的在樓梯間站的穩穩當當,看見人摔了連手都懶得動了一下。
在女生爬起時,他張開了嘴。
正當陳則以為他要安慰那女生時,他冷冷的說:“你沒看見地上被你浪費的雞蛋嗎?還不撿起來?!”
女生腳步明顯頓了一下,她臉色慘白,回頭時整個人都恍惚了一瞬,搖搖欲墜仿佛一絲線連在樹上的花。
她默不吭聲,轉身往這邊走着。
陳則扭頭,看見那老闆嘴裡抽着煙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就知道他是有意讓女生撿碎在地上的蛋了。
陳則手疾眼快,在女生伸手前伸手把地上的蛋撿了起來,然後她拿起雞蛋,用來用手一碾。
她隻感覺到手上黏糊糊的,像是有很多水從手裡那個小小的蛋飚射出來。
她心這時一抖,漏了一拍。
好像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要悄然發生。
她看到在她碾碎雞蛋那一刻,老闆神色劇變,而後他冷冷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不要自己吓自己。
她告訴自己。
于是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這蛋沒了,你重新給她拿兩個吧。”
老闆盯了她良久,然後突然笑了一下。
女生聞言,感激的看了一眼。
陳則接過雞蛋,老闆給了四顆,她把雞蛋放進女生的手心,在女生接過蛋的那一刻,她輕而快的在她耳邊說:“我叫牧醒,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
陳則同樣小聲:“不客氣。”
牧醒說完後立刻噔噔噔的往樓上跑,而樓上剛剛站在樓道口的男人早就走了。
明重承諾的飯最終秦先還是沒有吃到。
在快到伴晚時候突然下暴雨,在暴雨下了兩小時後山體滑坡,堵路了。
那條唯一能進出山間的路被堵塞的嚴嚴實實。
也就是說,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
這裡徹底成為了一個封閉的地方。
淩晨三點,雨由大轉小,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屋檐上連線的雨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
場務走在屋檐下,雨下的蠻大,他出來時匆忙,沒帶傘,隻好從屋檐下過路。
往前面右拐就是劇組搭的大棚裡,左拐是廁所。
他本來是想上廁所的,可是往左邁的腳,卻在邁開的那一刻打了個彎,兩腳反應不及時,頓時纏在一塊,他整個人一絆,直接跪在地上。
這時,一道幽幽的歌聲傳來,那聲音尖細又哀怨,仿佛含了這世界最大的苦痛,歌聲隐隐約約的從大棚中傳來。
場務恍惚起身,緩緩往大棚邁開腿。
走了幾步,他突然覺得不對。
不,我為什麼走走這裡?不,我應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