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鬼的證詞自然不會是呈堂證供,但是這會是讓這一整個村子伏法的最有力證據。
許明作為一個萬年後勤人士,收拾這種殘局的事情當然是歸他管,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給他留點證據。
據這隻鬼所言:這個村子的先祖曾是獵戶,災荒年間,民不聊生,餓殍遍野,蛇成了這些面黃肌瘦農民們的最佳食品。
附近幾座山的蛇很快連窟都死絕了,蛇這種有毒的小物都被吃光了,這些餓着肚子,大着膽子的獵戶隻能把主意打到大物上了。
虎怅,就是其中最後一位,死了之後,那獵戶一拍腦袋,這樣不行啊,人該餓就餓,山卻空了,到時候要是他死了,孩子沒有自保能力,可如何事好。
恰好那獵戶之前學過一些道術上的皮毛,那時候不比現在靈氣衰竭,一點皮毛也夠先天靈智未開的老虎被困在村中生生世世。
虎怅就這樣被迫成了守護村子的保村仙。
可能因為它是和那堆窩窩囊囊的蛇死在一塊,它唯一的能力成了操控蛇,蛇上人身,變成它的傀儡。
一開始人們對它還有一點敬重,因為确實被它護了多次,到了後面,道法逐漸衰竭,虎怅逐漸消失在人們的心中,隻出現在口口相傳的故事中。
直到這個窮苦村子裡一大半的窮苦男人,跪倒在它早已破破爛爛的廟前。
他們涕泗橫流的說,他們也是沒有辦法了,他們實在活不下去了。
虎怅本來以為他又要被差使着去吃人,結果确實是吃人。
那些個人,把家裡養不起的女嬰,丢在廟裡,把她們活生生餓死摔死,活人祭祀,必有重求。
他們的請求就是,長生,以及,富貴。
虎怅所謂的富貴,僅僅是他們餓不死而已。
長生,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每過一年,他們都會像蛇蛻皮一樣,過了一個年歲的輪回。
他們有了長生,就更害怕失去了為了維持這些長生他們隻能不斷祭祀嬰孩,嬰孩不夠了怎麼辦?找人生!
村子裡沒有女人怎麼辦?
村外有啊。
他們弄不到人怎麼辦?
請神!
林文就是維持長生的一員,為了長生,他讓村裡的人引蛇上身,變成傀儡,然後用一些非人的手段将村外的人拐賣誘騙進村,到了後面,林文又嫌那點蛇不夠用,就去外面找,找極陰體質的女孩,讓女孩孵化那些蛇。
林華的母親,是林文從村外弄來的極陰之體,但是卻被林華的父親一見鐘情,林華父親和林文兩人在村裡地位都不低,林文一時之間奈何不了他。
而在此時林文又恰好找到了另外一個極陰之體,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但在多年後,林華父親不知是意外還是被人有心為之,在河邊走時被水淹死了。
極陰之體,最佳的養育溫床,又是沒人護着的,已經很久沒有換皮的林文,又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林華一走,村裡人就動手了。
回來的林華滿心懷疑他媽的死因,林文心知瞞不住,準備在他去神居地時殺了他。
沒成想,那些鬼嬰卻在他瀕死之際救了他一命,林文隻好做罷。
虎怅說完之後,眼巴巴的瞅着秦先。
這個人類,瞻前顧後的,打起鬼來還要把鬼從人身上趕出去,應該不會對它怎麼樣吧?
秦先低頭瞥瞥他:“說完了。”
陳則毫無疑問,就是那個極陰的幸運兒了。
虎怅忙不疊的點點頭。
秦先摩挲下巴,笑吟吟的說:“那,虎兄,你在裡面有什麼作用,你還沒說呢,你的蛇怅在民宿時侯,逼我們小姑娘吃能育蛇的陰氣。”
虎怅沒想到他對這些其實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隻是假裝不知道的等着它。
它會被碎屍萬段的。
它看着秦先的笑,一股寒氣從天靈蓋直蹿而下。
在那寒氣漫到它心髒時,沒管三七二十一,它猛地前沖,試圖把這可惡的人類撕咬死。
秦先笑着站在原地不動,隻在那虎怅沖上來時輕輕擡起手,令牌随令而起。
虎怅頭一擡,一個黑色的巨大漩渦就出現在了他面前,措不及防之間,他整個人都被漩渦吸入。
滕的聲清脆響聲後,一個圓形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空中彌漫的空氣在那瞬間消弭大半,秦先把令牌放到腰邊,令牌就和吸鐵石一樣,在他蹭到腰的那一刻自動回了腰上。
那東西被收了,秦先臉上的笑瞬間消了。
他有些好奇的用腳尖勾起那玩意,在飛處的瞬間握住。
沈甦看着他皺了皺眉:“不要亂撿東西,髒。”
秦先反手将東西揣進兜裡:“好嘞。我不碰。”然後沖沈甦心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