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澤克也運氣不好。
遇見了魔女。
他怔怔地凝視着面前的鈴木統子,同他母親一般年齡的女人,用溫熱柔膩的掌心撫摸着他的臉側,美豔如鬼魅,溫柔如母親。
她靠近耳畔輕語:“可憐又沒用的克也,我也不需要你。”
空氣窒息着他。
芹澤克也想問她是不是……是不是要丢棄他?
他不想啊——
那他該做什麼才不會被丢棄?犧牲什麼?才能得到她的允諾?
鈴木統子停下來,認真觀賞起芹澤克也的糾結、怯懦與痛苦。
破壞欲來自本能,而欣賞自己破壞的程度,會令她愉悅。
好一會,直到芹澤克也手心積攢汗水,簡直握不住雨傘。
鈴木統子終于開口:“我要你,把你的全部給我,一絲一毫不能留。”
芹澤克也猛然看向她。
全部是什麼意思?
鈴木統子抽走芹澤克也手持的雨傘,随意丢棄。
“我的傘……”
他驚惶,不穩定的能量瞬即如驚雷遍布,撕裂所處空間。
可這對鈴木統子沒有任何危險。
纖細修長的手緩緩沿着芹澤克也的臉側輪廓徐徐遊走,滑入耳後,頸後。指尖似有似無地觸着皮膚,令他冷不丁陷入失神,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欲正鑽入脊梁竄上頭腦。
“克也,我把你放在身邊,不僅是因為你比他們都強,更是因為我深刻地需要你。”
他臉紅得像要把外界燙傷那般,緊張、不安地連連注視着鈴木統子。
是這個女人領着自己走出房間。
也是她給予了自己信任。
她……
她的嘴唇碰到了芹澤克也的耳朵,觸感一陣涼潤,是他的體溫太熾熱,燒到了體外。
“克也……”
鈴木統子輕聲喚他。
她的手來到了他的頭頂,正正放在中央——
芹澤克也倏地感到刺骨銘心的痛。
如同巨型蚊蟲用刺吸式口器插入他的大腦,貪婪吞食腦髓;如同靈魂正被惡魔抽取;又如同死亡。
芹澤克也發出了如同野獸死前般悲慘的哀嚎。
難以忍受的痛苦。
她奪走了他全部的能量。
芹澤克也倒在地上,身體不自覺地抽搐,眼鼻耳徐徐流出鮮血,或許每個毛孔都在溢血。
多麼悲慘的反應。
鈴木統子大笑起來。
他的痛苦令她心情終于舒暢了一絲。
魔女站起身體,從倒下的男人身上跨過,來到落地窗邊,滿不在意地望出去。
在這裡,整個城市盡收眼底。
微風、飛鳥、浮雲……天上的日月星辰,地下的城鎮行人,全部。
“超”,指鈴木統子聽話的下屬,好用的工具,以及備用的電池。
強盛如她可不缺能量,隻是心血來潮來滿足自己破壞的欲.望。
損人不利己,天生的惡人趣味。
芹澤克也餘光追随着那抹紅,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隻能靠下意識作為反應行為。
而她頭也不回。
聲音卻如同詛咒一般萦繞他耳邊。
“克也,我真的需要你,隻有你。”
她隻有他。
芹澤克也再也支撐不住,徹底陷入昏睡。
都說了,芹澤克也運氣不好,現在鈴木統子的心情極壞。
“呀呀,這是怎麼了呀……”
“你來處理他。”
島崎亮攬起不醒的芹澤克也,用腳尖踢起地上的傘要帶走時,發現:“Boss,他的雨傘劃破了哦。”
“你再買一把。”
本來也就是那天島崎亮給鈴木統子出門準備的傘,她順手用了。
“那這把呢?”
“扔了。”鈴木統子想問對方在問什麼廢話,一把破傘而已。
島崎亮:“統子你啊,太壞了。”
他皺着眉,淡淡地笑着,語氣輕快。
她沒有心,島崎亮想。
鈴木統子倒挺有母愛的提起:“這兩天小将回家很晚。”
他回複得陰陽怪氣:“是麼,我以為是您示意的讓他與您情人交好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