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樣地撥弄了下自己面前的麥克風,張嘴就要開始說出獲獎感言。
突然小腿處出現了一陣劇痛,讓他一屁股跌倒在地。
周圍人嗚嗚泱泱地圍過來,卻沒一個人知道該做什麼,他疼得隻能不斷重複着:“我的腳抽筋了!”
還沒等他嚎幾聲,來自肚子上突然的一擊,讓他險些把晚飯給嘔出來。
劇烈的,超過忍受的疼痛讓他立馬清醒,“嗷”的一嗓子坐了起來,并且掀翻了剛剛踩在他肚子上的宅十四。
他一臉菜色地捂着自己肚子,跪坐在床上,嘴唇發着抖:“你幹什麼?謀殺嗎?!”
“我不是故意的。”宅十四縮了縮脖子,“太黑了我看不清。”
原地緩了緩,坂田銀時小心地揉了揉自己的八塊腹肌,在心理作用下感覺沒剛剛那麼痛了。
眼看着坂田銀時就要緩過來,一旁的宅十四趕忙趁機偷襲,想要搶走鑰匙。
這迎面而來的一擊讓坂田銀時下意識想要後仰躲過,卻不小心拉扯到了自己肚子上的肌肉,疼痛讓他流暢的動作一頓,就這麼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最後隻能面露痛苦地趴倒在地上。
“不是有窗戶嗎?窗戶又沒鎖。”
爬窗大戶表示不解。
“... ...我恐高。”
坂田銀時:“... ...”
此情此景,讓他想起自己曾經被失眠的神樂騷擾了一晚上。
雖然不大可能,但為了完全杜絕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他爽快地把手伸進自己睡褲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掏出鑰匙丢了過去。
然後步履蹒跚地,彎着腰一點點蹭回到床上。
那背影看着,頗有種閃了腰的老年人的滄桑感。
第二天清晨,以為自己可以安心的土方十四郎睜開眼,看到的卻是閃着碎光的湖面上,緩緩升起的一輪朝陽。
湖邊帶着寒氣的微風吹過,帶走土方十四郎身上的溫度,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全身都濕透了。
不得了了,那家夥竟然動真格的了嗎?
不對,昨天他不是讓坂田銀時幫忙看住他的嗎?怎麼還會跑出來?
果然那家夥就是不靠譜。
他瞪着透着些許麻木的眼睛,看着天邊的朝陽,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一盒特地被溫熱的牛奶貼到他的臉頰,給他帶來一絲暖意。
“大哥哥,你沒事吧?”
轉頭一看,一個小女孩拿着一盒牛奶,正擔憂地看着他。
女孩的背後,一個頭發炸毛的小男孩探出頭,看了眼又趕忙縮了回去。
沒想到自己竟然淪落到讓小孩子擔心的地步,土方十四郎難得的感到了不好意思。
他輕輕推開牛奶,努力地闆着臉,想要裝出一副靠譜大人的樣子。
“不用。”他強行繃住不斷顫抖的身體,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單手插兜,“我隻是喜歡冬遊而已。”
“啊?小哥,你昨晚不是那麼說的。”
幾個釣魚佬扛着漁具,拎着空蕩蕩的水桶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遞給土方十四郎一條幹淨的毛巾。
“淩晨的時候你站在橋上,對,看到沒,就是那橋上,嚎得那叫一個慘啊,什麼被欺騙了感情,什麼為她付出了這麼多。”
“小哥,我理解你,我也失戀過。”一個人拍了拍土方十四郎的肩膀,抹了抹眼淚,“我和她的故事,開始于那個高一的夏天... ...”
土方十四郎拍掉肩膀上的手:“不,我對你的戀愛經曆不感興趣。”
但顯然心思單純的小女孩聽進去了,她臉上的擔憂加深:“所以大哥哥是因為失戀想不開嗎?”
沒等土方十四郎說話,一旁的釣魚佬就幫他否認:“那倒不是,他沒有想不開,隻是嚎幾嗓子,最多有些擾民而已。”
這下不光小女孩,連土方十四郎臉上也多了疑惑。
既然這樣,他又怎麼會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那個釣魚佬停下對自己戀愛經曆的侃侃而談,解釋道:“我看他哭那麼慘,卻連個河都不敢跳,這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失戀?就在後面幫了他一把。”
土方十四郎:“... ...”
他默默掏出還在不斷滴水的手機舉到耳邊:“喂,警察嗎?有人謀殺。”
“等等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一身腱子肉,還以為很敦實呢,我哪知道你因為恐高雙腿發軟,輕輕一碰就掉下去了。”
他雙手合十,滿臉歉意:“事後我也是第一個下水把你撈起來的,真不是故意的。”
土方十四郎收起已經報廢的手機,心累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