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出電話号碼的時候,坂田銀時沒想到對方會真的打來,還是那麼快就打了過來。
“請問,您聯系得到那個怪劉海的叔叔嗎?”
而且還不是來找自己的。
“可以,你找他做什麼?”
“我想問問,他之前說,讓我做他教派的神子,請問還作數嗎?”
“… …啊?”
坂田銀時揉了揉額角,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為了補考,看書看得太多了,怎麼還出現幻聽了。
“你這個年紀該做的事情,是早睡早起玩泥巴,而不是做什麼玄乎的神子。”
“我已經不小了,有三歲了。”
“噗,那确實挺大的,哈哈。”
電話裡傳來的笑聲,讓伏黑惠皺起了眉頭,他意識到對方應該沒把自己的話當真。
心裡升起了郁悶,但問題不大,他還記得去那個教派的大緻路線,自己可以試着摸過去。
正當他準備結束這次通話時,笑夠了的坂田銀時緩了緩氣,輕聲詢問:“為什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這個問題讓伏黑惠陷入了沉默,他抓着手機的手指收攏,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他年紀還小,讀不懂大人臉上的愁思是來自何處,但天生敏感的内心,讓他察覺出被大人包裹密實的破碎内裡。
直覺告訴他,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遲早有一天,他這個拼拼湊湊的家,會在刹那間崩塌。
但當他嘗試将自己的擔憂告知伏黑甚爾,卻換來對方的閉口不談。
伏黑甚爾拒絕向他打開心扉。
“… …如果我賺了錢,證明我能夠獨立生活了,那甚爾,是不是就能不再把我當小孩子,可以平等地和我對話了。”
想法很好,但不适合與伏黑甚爾身上。
坂田銀時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可能。”
這笃定的回答,讓伏黑惠一時語塞。
又是一個不相信自己,把自己當做小孩子的大人。
這沒有讓伏黑惠産生放棄的念頭,他沒有再請求坂田銀時,道了聲謝之後,直接挂斷了電話。
在窗簾緊拉的卧室裡,他握緊拳頭,下定了決心,披上外套,準備自己憑借記憶找到天元教。
電話□□脆地挂斷,不但沒有讓坂田銀時放下心,反而更加擔心起來。
主角團的三個人,可以說是一個比一個犟種,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所謂三歲看老,可是一點都不錯。
他合上記着稀稀拉拉公式的筆記本,踢踏着拖鞋走到隔壁門口,一點不見外地直接開門。
屋内坐在床上的宅十四一個激靈,手裡的手機差點被甩出去。
他滿臉驚恐地看過來,發現是坂田銀時,瞬間整個身體垮了下來,把自己攤在床上。
“什麼嘛,别吓人啊。”
抱怨着嘟囔了一句,他就繼續抱着床上的抱枕,開始對着手機傻笑。
坂田銀時:“… …”
他其實還覺得挺慶幸的,當時如果灰原雄沒有攔下夜蛾正道,而是就這樣帶着一群人先打開了夏油傑的房間,不知道看到這個屋内的景象,會是什麼表情。
稍微想了想那個畫面,他又開始覺得可惜。
那時候的表情肯定很有意思,要不再翹一次課,把所有人引來這裡吧?
獨自想象了一下,立馬回神,他沒有忘記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麼。
他走到書桌邊,那上面幹幹淨淨,别說筆記了,連本教材都沒有,憤憤不平地開始嚷嚷。
“說好的準備補考呢?昨天剛挨的鐵拳,現在就已經不疼了嗎?銀桑我啊,可是從昨晚就一直自學到現在,連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補考那是你們要考慮的事情。”宅十四翻着帖子,順手點了個贊。
他忙裡抽閑,擡眼掃了下坂田銀時的臉,别說黑眼圈了,連眼球裡的一根紅血絲都沒看到,倒是看到嘴角隐隐有些水痕,疑似不久前還挂着口水。
于是不屑地嗤笑一聲。
這副事不關己,甚至帶着嘲諷意味的悠閑,看得坂田銀時眼睛發疼,心裡發苦。
如果單論補考,他其實是無所謂的,不過是一個期中考試而已,還要搞什麼補考已經很過分了,更别說咒術師重點培養的是實戰,書面知識并不是重點。
之所以搞得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因為他們過于目中無人的态度,或者說是一片空白、慘淡無比的咒術知識,讓身為班主任的夜蛾正道忍無可忍,臨時加了規定。
如果這次補考不通過,他們兩個将要重新,從基礎開始上這門課,這意味着他們需要和一年級的學弟們坐在一個教室裡,一起聽一個老師講課。
這對于有學長包袱的兩人來說,可謂是相當嚴重的懲罰。
明明都這麼商量好了,要一起努力克服這補考難關,沒想到其中一個人竟然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坂田銀時怒從心生,一把奪過手機:“讓土方出來見我。不然... ...這位先生,你也不想被自己的粉絲們,誤會你談戀愛,偶像失格,然後被塌房脫粉吧?”
宅十四淡定無比:“談戀愛?我?空口無憑可造不了謠哦坂田氏。”
看了眼手裡除了二次元就還是二次元的手機,坂田銀時沉默了。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朝着宅十四大步跨上前,然後上半身朝後極限旋轉,一個猛回頭,右手擡起,快速按下快門。
“好了,現在證據有了。”
宅十四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坂田銀時,又指了指拍了合照的手機,嘴巴張張合合,再一次為對方的無下限感到了震驚。
“我要按下發布鍵了哦,真的要發布了哦,真的可以嗎?要被你的粉絲們誤會了哦~”
看着眼前一點也不覺得丢人,甚至好像還開始樂在其中的坂田銀時,宅十四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憋屈地換回了土方十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