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來書院尋你,卻見一群官兵來勢洶洶,我警覺有事發生,于是偷偷跟随他們來到了書院廢棄處…”謝洲開始頓了頓,神色也變得緊張。“他們說有一封卷宗落入了淮安書院學子之手,此次涉獵比賽便是為了引出那個手握卷宗之人,若是不能引出那人,他們甯可錯殺其他學子,也絕不讓他逃脫…”
“莺莺,你在雲夢無親無故,無人能護你安危,你不能回去…”謝洲話音剛落,顧雪芽已經拿起塗抹迷藥的的銀針,迅速插中了謝洲穴位。
顧雪芽擡手收回銀針,眸光堅決。“我不能随你回安雍,我必須要去淮安書院。”
“為何…為何你明知書院有危險還要回去…… ”随着迷藥的發作謝洲的意識逐漸模糊,他用彌留的最後一絲意識想要拽住顧雪芽,卻終不敵迷藥侵蝕閉眼倒在了馬車。
顧雪芽撩開簾子,晚霞從天空灑落于她明媚的眼眸,她掏出銀兩遞給随行馬夫“師傅,拜托您将這位公子送回安雍。”而後,她沒有一絲猶豫地走向了淮安書院。她清楚地明白,謝洲口中的卷宗如今在柏生手中,上一世柏生便是因為這份卷宗卷入了連環兇殺案,卷宗是她查找真兇的關鍵,她不能錯過。
夕陽的餘晖灑落于霧霾重重的樹林,在荒無人煙的林野處,顧雪芽驚訝地發現,方才走過的山間小道又一次原封不動地出現在了眼前。
難道鬼打牆了?
顧雪芽腦海中浮現這絲念頭時,一絲冰冷已經抵上了他的脖頸,那絲冰冷中似又有溫熱的氣息,好像一雙手捂住他的脖頸,顧雪芽是以謝洲解了迷藥追到此處,隻好無奈垂眸啟齒道。“謝公子,我不能随你回去。”
可話音剛落,那雙手卻如同毒舌般将她的脖頸狠狠纏繞,窒息的感受扼住她的氣息,顧雪芽費力掙脫,可那雙手卻更加用力将她纏繞,在掙紮與昏迷中,她聽到耳畔傳來男人的說話聲。
“沒想到她命這麼大,上次墜崖都沒弄死她。”
“老大說了,今日若她不死,便要我們亡”
“她是蘇木的未婚妻,蘇木是聖上最信任的皇商大人,若我們殺了她,蘇木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
而後,顧雪芽再無意識地暈了過去,顧雪芽再次睜眼是被耳畔的咳嗽聲所吵醒,她躺在破敗又昏暗的屋内,房梁上結滿了蜘蛛網,破屋中隻有一道鐵門,些許的光從天窗上灑落。潮濕的地面橫七豎八地躺着一群人,那些人臉上生滿了爛瘡,喉嚨更是止不住地咳嗽,顧雪芽想從袖口掏出銀針為那咳嗽不止的人止咳,卻見男人不過須臾咳出鮮血沾滿掌心。
“怎會如此?”顧雪芽起身卻覺身體格外沉重,而這不過起身的動作便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迫使她不得不費力喘氣,身旁一長滿爛瘡的病患見狀上前扶住無力的她。“時疫傷身,姑娘還是切勿走動,多多歇息為好。”
時疫?
顧雪芽望着眼前之人,爛瘡長滿全身,身上還能聞到惡臭,咳嗽不止甚至出血,這種種的症狀确實像極了時疫。“時疫乃惡疾,若不及時醫治會危機性命,待我去尋些藥草為你們醫治。”大夫的本能讓顧雪芽無法坐以待斃,可她話音剛落卻覺一陣難以抑制的咳嗽傳來,她感到喉嚨處有灼熱感,而後她吐出了一口鮮血并瞬間染紅了她的掌心,她身子不受控制一軟無力癱坐在地。
身旁人見狀趕緊端起一碗溫水,遞到顧雪芽面前。“姑娘别白費力氣了,此地關押之人都已确定無藥可治,你且喝點水保持些力氣吧,這樣等死會沒那麼痛苦…”